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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ldo;我反对暴力。&rdo;

他露出的眼神倒怀疑起我是信赖暴力的人。

&ldo;那你就帮我把杀他的人找出来。你可不可以让我进去?要不然你出来谈。&rdo;

&ldo;我喜欢这样子谈。&rdo;他用手指摸着铁丝门。&ldo;在我看来，你像是会耍暴力的人。&rdo;

&ldo;我现在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rdo;我说。&ldo;那个失踪的小男孩才六岁，他的名宇是龙尼&iddot;卜贺。你知道他吗?&rdo;

他摇了摇一头纠结的乱发。遮住他下半脸的胡须似乎蔓生过他的嘴巴，遮得他只有眼睛可以讲话。他的眼睛是棕色的，闪着一丁点光彩，像是受损的玻璃。

&ldo;有个女孩跟他在一起，&rdo;我继续说。&ldo;她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在看你这本书，她叫做苏珊&iddot;葛兰多。&rdo;

&ldo;我不认识。&rdo;

&ldo;有人跟我说你认识她。她前天晚上在这条船上。&rdo;

&ldo;这事我不清楚。&rdo;

&ldo;我想你很清楚。你不但把这本书借给她，还把安密特先生的宾士车也借给她。你还借了她什么?&rdo;

&ldo;我不懂你的意思。&rdo;

&ldo;她不知道吃了什么药，所以爬到桅杆上去。你给她吃了什么?&rdo;

他的脸先是掠过一道恐惧的阴影，接着化为愤怒。他的棕色眼睛变红变热，好似有把火在里面烧。

&ldo;你真是够烦，&rdo;他说道，很有他自己的风格。&ldo;你干嘛还不滚?&rdo;

&ldo;我想好好跟你谈谈，你有麻烦了。&rdo;

&ldo;你去死!&rdo;

他沿着泊台很快地走掉了。他毛发浓密的脑袋配在一身男孩样的身躯上显得又巨大又怪异，活像个挂在竹竿上的圣人头像纸模型。我站在那儿看着他跳进船尾，继续埋头去弄他的马达。

太阳几乎下山了，一等它落到水平线上时，整个海面和天空都像点着了火，熊熊燃烧成一个比响尾蛇之火还大的红球。

我在天黑以前绕遍了停车场，想找到佛兹那部雪佛兰老爷车。虽然未获结果，可是我一直有个感觉，车一定在这附近。我开始沿着和海岸平行的大路找下去。

西边的天空像张突然苍白的脸，失去了颜色，阳光慢慢从空中退去，在水面上悬浮了好一阵子，仿如一块委顿而掉落的天空。

我走了好几条街，还是没找到那一辆老爷车。街灯亮了，防波堤被汽车旅馆和卖汉堡小摊的霓虹灯照亮，显得凄冷。我走到一个汉堡摊，点了一个双层汉堡、咖啡和一小包薯条。我狼吞虎咽像个饿死鬼，这才想起，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

我从明亮的柜台转身离开的时候，天几乎全黑了。我朝山上望了望，眼前的景象令人惊惶。火势好似被黑暗喂饱，变得更大更广了;火团悬在城市周遭，有如露宿在城外的围攻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