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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2页）

这句话果然让他闭了嘴，可是我觉得自己这样贬他有点卑鄙，也有点不诚实。我心里浮现出一幅景象：罗杰&iddot;安密特等在码头浮板上，遥望着大海。

&ldo;他不肯回到他爸爸身边，&rdo;爱伦说。&ldo;所以我在想，他可不可以留下来跟我住，至少暂时住一阵子。他需要什么样的照顾，我都可以安排。&rdo;

&ldo;你认为你治得了他?&rdo;

&ldo;不管怎么样，我可以给他一块遮风避雨的地方。别人有了麻烦，我也会这样。&rdo;

她神色自若，脸上一副欣然但并不热切的神情。

&ldo;我不知道法律上怎么规定。&rdo;

&ldo;他跟法律怎么会扯上关系?&rdo;

&ldo;那要看他有没有前科，无论是大是小的前科。&rdo;

我们同时望望地板上的杰瑞。除了抽搐之外，他动也不动的坐着，像个在角落里突然变老的老翁。

&ldo;你有没有被捕过?&rdo;

&ldo;没有，我巴不得有。&rdo;

&ldo;这话并不好笑。如果他们真要拿法律来办你，罪刑可能很重。你把船开走，可能触犯了严重的窃盗罪;把那小男孩带走，则是诱拐小孩或是绑架，要不就是少年犯罪。&rdo;

杰瑞惊慌地抬起头来。

&ldo;你以为我对他怎么样了?我是想救他的命哪!&rdo;

&ldo;你几乎让他送了命。&rdo;

杰瑞笨拙地站起身子，一脸痛苦的怪相。

&ldo;这不用你来告诉我。我知道是我毁了那条船，可是我并没有偷船，是安密特先生要我负责管船的，你去问他。&rdo;

&ldo;你最好自己去跟他说。不过今晚是不必了。&rdo;我转而对爱伦说：&ldo;&rdo;我建议你带他去睡觉。&rdo;

他没有争辩。爱伦一手环着他的肩膀，跟他一块儿走了出去。她脸上有种坦然的表情，仿佛她过了太久全无外在纷扰的日子，已经受够了。

我知道这不是办法。爱伦一个人与世隔绝太久，而杰瑞也已长大，其实不再需要母亲了。他必须自己撑过自己的轻狂岁月，一如她过去那样。可是没有人能保证他做得到。他属于一个长辈都中了毒的世代，就像那些鹧鸪鸟，身上带着一种道德上的ddt毒素，因而危害了下一代的生命。

可是我没有多余的闲工夫去替杰瑞操心。我把旋转椅转向电话，拨了卜贺太太圣德瑞莎农场的号码。珍立刻拿起话筒。由于久悬于期望和绝望之间，她的声音几近于平板：&ldo;这里是卜贺家。&rdo;

&ldo;我是亚契。我找到你儿子龙尼了，他没事。&rdo;

她没有马上答话。透过线路的嘶嘶杂音，我可以听到她呼吸的声音，好像她是这个电子世界中唯一的生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