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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她抬肘的一刹，他算计得当，微微偏了些头。彼时天色大暗，唯借月光视物，哪怕面具彻底脱落，她也未必瞧出端倪，何况他只露了一小块脸颊。

但他却并不如何高兴。

他问：&ldo;曹暗，你扯谎骗人的时候，心不心虚？&rdo;

曹暗一句快到嘴边的&ldo;恭喜郎君&rdo;顿时收了回去，颔首严肃道：&ldo;皇天在上，小人对郎君忠心耿耿，绝无半句虚言！&rdo;

&ldo;……&rdo;陆时卿绕过他，拣了张椅凳坐下，&ldo;对牛弹琴。&rdo;

曹暗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又听他问：&ldo;那名叫拣枝的婢女，果真去了浔阳？&rdo;

&ldo;回郎君，县主手下婢女并非简单角色，一路避开圣人耳目，连咱们的人都甩掉大半，眼下尚不能确定行踪，只知是朝南去的。&rdo;

陆时卿点点头：&ldo;应该是浔阳不错。既然她够能耐，就不必跟了，叫他们撤吧。&rdo;

他说完缓缓眨了两下眼。

其实元赐娴的确够聪明了，但人都是有盲点的。他将一张脸藏着掖着，她便自然而然将注意力放在他面具背后，而忽视了他的手。

她来陆府给他裹伤的那天，他不是没担心过这一点，后来两次拜访元家，都将伤疤做了精细处理。幸而她到底只是怀疑&ldo;徐善&rdo;身份有假，却如何也不曾将他二人联想在一块。否则，她一天到晚围着他转，迟早瞧出端倪，到时就不是面具与宽袍遮掩得住的了。

所以，在不必要的情形下，陆时卿仍旧不想与她走得太近。

想到这里，他抬头吩咐：&ldo;这几日注意府上守备，多添些人手。&rdo;

曹暗惊问：&ldo;郎君这是要防谁？&rdo;

他叹口气：&ldo;那个丫头说要扮成小厮混进来。&rdo;

哪个丫头？曹暗一愣之下明白过来，迟疑道：&ldo;郎君可是今夜从元府得来的消息？如此恐怕不妥，您若严防死守，岂不令县主疑心，是&lso;徐先生&rso;向您告了密？&rdo;

陆时卿一噎。他今夜怕是无酒自醉了，还不如下人想得通透。

他抬手虚虚点着自己的前襟道：&ldo;照你意思，我还得故意给她放行，以证清白？&rdo;

曹暗咳了一声，小声道：&ldo;也不是不可以……&rdo;

&ldo;她想得美！&rdo;

当夜，曹暗被陆时卿轰了出去，翌日黄昏再来他书房，叩门道：&ldo;郎君，来了！&rdo;

陆时卿刚巧人在门边，便亲手移门，往外道：&ldo;什么来了？&rdo;

他问完便兀自明白过来，皱皱眉：&ldo;怎么这个时辰来？&rdo;他刚叫人备了水想去沐浴的。

曹暗心说这是澜沧县主决定的，他哪里知道，面上问：&ldo;郎君放是不放？&rdo;

&ldo;不放。&rdo;

陆时卿说完，径直往净房方向走，却听身后再次传来曹暗的声音：&ldo;郎君当真不放？&rdo;

有完没完了？他停下来回头问：&ldo;你这么想放？&rdo;

曹暗低头道句&ldo;不敢&rdo;，突然听陆时卿&ldo;嗯&rdo;了一声：&ldo;你跟随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全然忽视你的提议。我是不想放的，但既然你觉得有必要，那就放吧。&rdo;

他好像也没这样说吧。

见郎君面露质疑之色，曹暗慌忙道：&ldo;是，小人的确是这样提议您的。那个……为免县主四处查探，有所发现，小人故意给她一个送茶水的机会，干脆放她来您书房吧？&rdo;

这样也好，终归她意在他，若不给她指条明路，叫她无头苍蝇似的横冲直撞，反倒摸到了府邸里边的密道，恐怕才更糟糕。

陆时卿对他这点机灵劲很满意，点点头示意他去，回身将书房里边的要紧文书拾掇起来，完了迟迟不见人来，无所事事之下便在案上铺了张宣纸，挑拣了支笔，随手画了几株兰糙，落几笔便朝房门方向望一眼。

真是，送个茶水也磨磨唧唧。

直等到一幅兰糙图画完，房门才终于被叩响。陆时卿清清嗓子，淡淡问：&ldo;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