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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铭被高烧和病痛折磨的神志不清,他半窝在谢烨怀里,手臂上的力道却是越来越重,勒的谢烨几乎喘不过来气。
“小裴你松手……你弄疼我了,裴玄铭!”谢烨挣扎半晌无果,又不敢动手打他,只得忍气吞声的随他去了。
裴玄铭清冷俊朗的脸颊上又有新的泪水涌上去。
谢烨一边低头擦拭他湿漉漉的眉眼,一边不由得担心起另一个事情。
方才从密道里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密道门口,小夏子给他留的记号了,昨天他同小夏子商议好,若是兵变一来,小夏子就先从密道里跑了,就在门口的隐蔽处留个标记,谢烨看到就不必费心思救他了。
若是他来不及跑就被卷入了争杀之中,那谢烨在密道口看不到,就在温府拼尽全力找到他救他出去。
好在这小子还算聪明,直接就跑了,没让他费太多心神。
谢烨心不在焉的想着,眉宇间神色说不出的凝重。
只是裴玄铭究竟有没有猜到,温家今夜的劫难,是他一手策划的呢?
裴玄铭只知道他要找老家主复仇,并且提前预料到一点有人要来找温家的麻烦,若是他将傅照川的死,记在了这个搅动温家劫难之人的头上,该如何是好?
满室飘荡着浓郁的药气,谢烨在氤氲的苦涩中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再一回神,只觉腰身上的束缚更紧了一些,裴玄铭闷哼一声,睡梦中居然一把抓过他的手臂,将他拦腰搂倒在床上。
谢烨不敢用力气反抗,只得顺着他的力道,仰倒在床上。
因为高烧的缘故,他身上是体温很热,滚烫的惊人,谢烨又刚从外边回来,凄风苦雨的赶了一夜路,周身都是凉气,这对于病中的裴玄铭来说,无疑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裴玄铭手脚并用,一把将眼前这个温润凉意的大物件,裹进了怀里。
谢烨:“……”
“小裴。”他几无声息的在裴玄铭耳畔叫了一声。
裴玄铭梦中昏沉,伸手将他搂的更紧了。
谢烨一动不动的任他揽着,从武林大会时就开始的日夜搏杀,殚精竭虑,先帝驾崩时独自的谋划,到今日温家全数覆灭,诸允严惨死,李彧和小夏子下落不明……
谢烨感觉自己像一个四面漏风的破灯笼,吱吱呀呀的在风中摇晃,艰难支撑。
他与裴玄铭一冷一热,身上还带着突围时未干的血迹,在客栈的榻上相拥了一夜。
次日清晨谢烨睁开眼睛时,正对上裴玄铭清醒而平静的目光,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了,此时正在床侧静静的注视着他。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谢烨躺在床上,注意到他的脸色比昨夜好了不少,看样子是退烧了。
“回京,拥护太子,继承正统。”裴玄铭答道。
谢烨沉默许久,出声道:“太子病弱,常年卧床。”
“所以我们不急于立刻回京。”裴玄铭望向窗外泛起的一丝光亮:“等大局落定,再见新皇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