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从仲闻阁回来,便再也没有见过季桓。
喝过季桓让人送来的避子羹后,辛宜也曾在心底安慰自己。
或许季桓只是不喜欢孩子呢?
素听抬眸时,见辛宜握着单子的指节有些泛红,不禁安慰道:
“那晚云霁送夫人出来时,我曾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我母亲说过,若夫妇酒后行事,多少会对孩子不好……”
“云霁时常出入仲闻阁的正房……兴许那夜郎君饮酒了?”
喝过避子羹后,辛宜神色悻悻,一连萎蔫了数日,死气沉沉。
再不济,郎君未归家时,夫人天天心中期盼,到底也是个有活气的人。
素听不愿见她始终低沉下去。
“酒?”辛宜皱眉,那夜室内除了降真香外,确实有浓郁的酒香。
一下子,困扰心中多日的阴霾一扫而去。辛宜的眸子登时亮堂起来,抿了抿唇瓣,旋即恢复正常。
“素听,你说得对,那夜夫君确实饮酒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呢!”
辛宜一边起身一边道:
“夫君都为了婆母的事忙了这般久,我这个儿妇却始终不闻不问,多少有些失礼。”
“小厨房的雪莲燕窝羹熬好了吗,正好夫君也快要用饭了。”
“夫人,那可是老爷专门差人送来给您补身子的。”素问嘟囔道。
“郎君一个男子,哪里用得着补气血。”
“夫君整日忙于公务,正好雪莲清润,于他而言再好不过。”辛宜眉眼弯弯,握着单子笑道。
素问还想再说,被却一旁的素听以眼神制止。
趁着辛宜去更衣的空挡,素问疑惑地看向素听道:
“阿姊,你方才说得那什么……可是真的?”
只见素听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道:“……我也是猜的。”
“不然我担心夫人会想不开做了傻事。”
一时间,素问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闷闷道:“夫人在意郎君甚至超过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
辛宜特地赶在传膳前去了仲闻阁。
今日算是她第二回来此,没了白陵遮目,纵然端着漆盘,辛宜也走得格外稳妥。
只是,台阶方走过一半,辛宜抬眸间,与对面走来的一位靛蓝长袍,头束木簪身长玉立的青年男子撞上视线。
看见她时,对方眼底闪过一丝惊异。
辛宜端着漆盘,只微微曲膝同他见礼,而后两人擦肩而过。
再次看见云霁时,两人面上皆不是那般自然。
辛宜后来才知晓,那夜晕过去后,皆是由云霁替她穿衣擦洗……
而云霁,上回在门外自作主张被季桓下令打了十板子,如今走路都有些别扭。
二人并未说什么话,云霁通禀后,辛宜端着漆盘,步伐轻快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