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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齐安县,季桓倒是想不出,她还能去哪?
原本他曾打算好好陪辛氏玩一玩,可眼下她急不可耐的跑到齐安,倒让他省了许多功夫。
令季桓深思的尚还有另外一事。他早些日子便下令严加排查带着幼童要出城的年轻妇人。
辛氏此刻若想带着孩子出城,并不容易。
齐安确实不大安定,若辛氏不带孩童出城,她又能将孩子藏到何处?
思绪在脑海中不断清晰,他忽地发现,为何辛氏见到他时要装作失忆?
极大可能是辛氏提前知晓了他被梦魇所扰一事。
这般说来,倒真正是辛氏给她下了咒,所以她才会心虚而装作失忆。
至于昨夜他靠近辛氏便不再梦魇之事,许是辛氏身上有什么特定的药物,巫蛊之术才不会起作用。
想通这一切后,季桓眸底逐渐暗沉下来,幽深与冷意逐渐转化为眉宇间汹涌的阴鸷。
“辛氏,你我之间的账,是时候清算了。”
等他彻底解了巫蛊之术,辛氏也该为她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随着夜幕降临,马车再次停在了槐安巷的宅子前。男人方要下车,余光却不由自主的留意到邻近那家上了锁的宅子。
若当初辛氏真的死在混乱中,无人对他使下三滥的手段,或许每隔一段时间他想起来还会去祭奠一下这位亡妻。
事实却总是不随人愿,他当年并未出兵救援宋雍和辛违……辛氏或许记恨在心,伺机报复。
故而对他心怀有怨,这么多年来一直诅咒着他,把他折磨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那把略带生锈的锁再次提醒了他,如今辛氏正落荒而逃。
可世事怎么能被这般轻易揭过?
辛氏想开始就开始?但结果如何却由不得她。一如当年她和宋雍在邺城算计他时,辛氏的下场便早该注定。
季桓眯了眯眼眸,收回视线。这才重新进了宅院。
“主上,您要的东西。”有侍卫推门而入,小心翼翼地端着漆盘。
缭绕的香云自莲花镂空青瓷香炉中袅袅而出,男人闻言浅浅抬眸,视线落在了那漆盘的那一抹湖蓝浅影上。
掌心细细摩挲那并不算舒适的劣质棉布,直到令他心安的清荷香不出所料地扑入鼻腔时,季桓紧锁的眉头才逐渐舒展。
如他昨夜所猜得一般,辛氏身上有种特殊的气息,令他能免于梦魇折磨,暂时平复下来。
季桓紧紧盯着手中的那件几乎毫无装饰的粗布外衫,反复打量,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处。
似乎除了残留的皂角香外,就是来自辛氏身上特有的清荷香。
在沣鸣寺初见辛氏时,她穿得便是这件衣裳。那时他便以此推测出辛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