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稍等,奴婢叫人去传膳。”
撷芳院中,许莺莺吃喝一如往常,甚至因着自认为在封岐那边洗刷了上次的坏形象,连着几天用膳的兴致都比之前高不少。
她这边岁月静好,徐公公却发现封岐从撷芳院中回来后直接躲进书房,处理了一夜公务。
察觉到封岐心情不佳,本就秩序井然的主院一时风声鹤唳。
长林身为封岐心腹胆识略比旁人多强些,倒是敢在次日清晨悄摸着找到徐公公,打听昨日究竟出了何事。
找了一圈,终于在书房外找到了徐公公。
见他天还没亮便愁眉不展的守在书房门外,长林一时也惊了:
“殿下去撷芳院一趟回来,心情竟坏成这样?”
是许孺人得罪了殿下?
徐公公也是满头雾水:“应当不是许孺人的过错。吩咐下面的人这几天小心伺候着,别没长脑子的冲撞了殿下。”
全然不知旁人的心思,封岐一回正院便径自去到了书房,然后便全心沉浸在公务中。
五湖四海的密信够他处理三天三夜不带休息。
封岐夙兴夜寐的赶工,只有极疲惫的时候才在里间的榻上浅眠一会儿,将自己的精力压榨到了极致,脑海中才不再浮现出许莺莺抱着被褥抬头时的模样。
可堆积成山的公务也总有处理完的时候。
徐公公瞧他这几日犹如走火入魔,衣食住行全挪到了书房中劝都劝不动,心里担忧的不行,索性直接自作主张拦下了一些不重要的信件。
于是书房中,封岐方才挥毫泼墨的写完一封信,下意识往左手边摸了过去,就猝不及防的摸了个空。
桌上的公务当真全都处理完了。
封岐总是挺的笔直腰缓缓松懈了下来,将自己嵌入椅背中。
他难得有时间什么事都不必思考,仅仅需要享受这一刻的安宁,于是连桌边烛灯中跳跃的灯芯也能叫他看入了神。
一只灯的辉光不足以照彻长夜,因此这间书房里其实点了许多灯。百灯煌煌,暖黄的烛火汇成了一轮太阳,不由分说的将他的记忆拉回了撷芳院的午后。
这下封岐又想起了许莺莺。
守在书房外几天都没等到一声吩咐,徐公公心急如焚的守在门外,忽地听见从书房里传来封岐的声音,低沉着唤他进去。
徐公公捋了捋白须,但还未高兴几秒,就忽地想起自己私自阻拦信件的举动。
这在府中是大忌。
上一个延误事宜的内监已经被罚了板子送回掖庭,正是因为封岐身边人空缺,又不敢随意从宫中寻人补上,早已到了荣养年岁的徐公公才顶了这个缺。
徐公公面上不动声色的进屋,心里已经做好了挨骂甚至挨罚的准备。
书案后,封岐不知为何沉默了许久。
他越是沉默,徐公公心里越沉重。
甚至都想到了自己被遣送回宫中的场景,徐公公忽的听封岐缓缓问道:
“这几日,撷芳院中如何?”
险些控制不住眼中的震惊,脑海中飞快回忆起这几日撷芳院的消息,徐公公听见自己沉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