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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耐心地替他擦干净头发上的水:“我说了,我不介意。”
周日那天,许殷默家的司机开车到我家来,因为我家在他们四个人的家的正中心,所以集合地点选在了我家附近。
梁盛开车过来,跟许殷默家的车一块儿堵在了巷弄里。
梁盛把车窗降下来,问我们:“去哪儿玩?带这么多东西。”
许殷默对梁盛没有好感,并不回答他的话。反倒是苟全和他说:“我们去栎阳市旅游。”
梁盛说:“好巧,我和章言礼正好也要过去。”
“我哥也要去?”章言礼并没有和我说起过。
梁盛说:“有个项目在栎阳,我过去签合同,正好把章言礼带上。”
苟全在一旁和我嘀咕:“他签合同,带你哥干嘛?你哥又不是他女伴。”
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但章言礼和梁盛显然都不会给我解答。章言礼的工作我一句话也插不上,我无比期盼我能够长大,期待着长大的那一天,章言礼可以把他工作上和生活上的事情都分享给我。
哪怕只是工作上的一点抱怨,生活上的一点唠叨。这些七零八碎的事情,我都会当做珍宝。
可章言礼是不会懂的。上周章言礼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被人暗算,他和人家派来的保镖打了一架,章言礼回来时,脸上都是伤口,拳头破皮流血了,他也一声不吭,一个字都不肯和我讲。我问了许殷默,才从他那里知道一些原委。如果可以,我真想拥有一个小小的玻璃罐子,可以把章言礼像一朵蘑菇孢子一样装起来,带在身上,让他变得乖巧听话。
到栎阳的第一天是个大晴天,我们五个人乘船到栎阳附近的横琴岛上玩,住进了横琴岛上的酒店。因为许殷默家在这里有投资,所以许殷默做主很爽快地让经理免了我们的房费。
晚上,我们在沙滩上聚餐,玩游戏。我玩游戏输了,菜菜让我给她写一封情书。
“一定要写吗?”我问她。
“一定。愿赌服输,唐小西你不会玩不起吧?你要是敢反悔,我就把你以前小胖墩的照片,发到初中班群里。”菜菜笑着说。
在沙滩边的小卖部,我买了一支水笔和一封粉色的信纸。苟全买了一大堆的橘子汽水,跟着我一块儿回来,他问我:“你要给菜菜写情书?”
“她只让我写情书,又没指定让我一定要是写了给她表白用的。”我钻了个空子。
“那你要写给谁?你有喜欢的人了?”苟全问。
脑海里模糊地闪现了一个人的影子。这让我感到有些害怕和怯懦,每一个毛孔都在胆怯。石子路边的小洋楼亮着光,也是怯怯的,这些怯怯藏在心里,除非到死那一天,否则绝不可能见得了光。
“是秘密。”我说。
苟全抱着汽水到沙滩。冰镇的罐装芬达外,凝结着眼泪似的水珠。烧烤炉子里的炭火,因为没有燃烧彻底,而响起很细微的哔剥声。
苟全从兜里掏出一盒烟,点了一根,咬在嘴里,凑过来看我写情书。他说:“蘑菇,你该写蘑菇字体,这样看你情书的人才知道你是一朵蘑菇。”
“你别开玩笑好不好?”菜菜拿冰镇芬达去挨苟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