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周难知到了这会仍然在把关心分给其他人,“我妈比较累,刚刚跑上跑下缴费拿药的,都不让我和周千澍去。”
“她觉得自己做会更踏实点。”
“嗯,我也知道,所以我没跟她争了。”
一阵冷风吹来,周难知脱下外套,给周千澍递了过去。我看他当即打了个哆嗦,“你不冷吗?”
“我哥身子弱,吹不了风。”
我哑口无言,这会让周千澍把外套脱下来还给周难知也不合适,我只能脱下自己的给他。
周难知对自己苛刻,对别人却总是很关怀,“那你呢?”
“我体热。”
周难知便不再推脱。他无意识倚着我的肩膀睡着了,周千澍冷眼旁观,我给周难知提供了及时的安慰和人体靠枕,他决定勉为其难,看在他弟弟的份上,对我改观一点。
只不过周难知全副身心依赖我的模样还是扎到了他的眼。周千澍皱了皱眉,移开视线,眼不见为净。
手术很成功,周难知父亲的寿命又能延长一阵,他的母亲总算松一口气,腾出点精神来和我周旋。
她关切的样子不是假的,她是真的想知道周难知在我这里过得好不好,只不过这一切有个前提,那就是嫁过来的人是周难知,而不是被她放在心尖上的周千澍。
只有她最在乎的心肝宝贝安全了,她才有多余精力,关照一下被她排在第二位的周难知。
周难知的脸色并不好,在医院走廊里他就站不稳了,短暂的小憩没有改善他的精神状态,他摇摇欲坠,没人扶一把就会头朝地板栽下去。
我迅速接住他,他第一反应不是道谢,而是转头去看一旁的周千澍是什么状态,会不会也摇摇欲坠,需要被人搀扶。
他母亲的偏心并没有剥走他对周千澍的在意,正如那样的偏心也从没让周千澍以此为由,光明正大地忽略周难知一样。
这桩婚姻还在谋划时,我和周千澍在咖啡厅里单独见面,我就领会到他对周难知超乎寻常的关切。没有人会这么操心弟弟的未来大事,没有人会这么警戒弟弟的未婚夫人选,合着周千澍对恋爱毫无兴趣,是把所有精力都花到照看他弟弟这方面来了。
周难知母亲所亏欠的关爱和无微不至,全部由周千澍来偿还给周难知了。他对这个唯一的弟弟有着多种多样的复杂情绪,一方面他很愧疚,假如没有他,周难知或许就有机会独享母爱,是他的出生和病弱把这个机会斩断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必须要有他在才行,否则遇到我这样的Alpha,周难知只能傻乎乎地往坑里跳。
我们四个人坐在餐厅里,各怀心思吃同一顿饭。没有人吃出食物是什么味道,它在这里起到的作用就是充饥。
周难知的母亲放下餐具,肚子填饱,她要走流程了。“你和难知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他没给你添麻烦吧?”
她的问句很普通,是那类总觉得自己的孩子不够好,一出去势必会给别人造成不快和麻烦的母亲。
周难知连眼睛都没抬,他很习惯这样隐藏在字里行间的贬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