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到都督府时,李崇润挑起羽帘。
看向窗外的重檐飞角,状若不经意地说:“我给静安侯写了一封信,求他将你改适我。”
薛昀之举给他提了醒。
继续这般不清不楚,没名没份,总会招来狂蜂乱蝶。
不如彻底过了明路,省得人惦记。
缨徽抬眸看他,唇角僵硬的弯了弯。
李崇润捏她的嘴,“笑得太假了。”便不再言语。
本来就
是知会,而非商量。
都督府飘出来的哀乐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沉死寂。
登门吊唁的人并不多。
陈大娘子哀恸至极,晕厥了过去。
只剩下沈太夫人苦撑着,坐在棺椁前捻动佛珠。
她等着李崇润奉完清香,道:“七郎,你到我跟前来,我有事要与你商量。”
李崇润只得让缨徽去厢房等她。
嘱咐她不许乱跑。
缨徽乖乖应下。
走到回廊,朝那两个幻术师使眼色。
一双纤影儿,刹那间消失在亭台楼阁间。
她转身要去休息,迎面却来了个人。
六郎李崇沣胖了一些。
原本细小的眼睛几乎嵌进了肉里。
横飞的肥肉没增添憨态,反而让他显得更猥琐阴气。
他喊了句“韦妹妹”。
缨徽不好当没听见,只有过去招呼。
李崇沣打趣:“七郎真是厉害,咱们明明一块儿长大,偏他有本事背着大哥勾取美人心。”
缨徽不耐烦,还得客气:“六哥说什么呢。到底都是为阿玮奔丧来的。”
李崇沣一噎,冷笑几声,侧身道:“这是檀侯派来的宣抚使,孟天郊,孟使君。”
缨徽早就注意到他身边的人,敛衽施礼。
孟天郊打量缨徽,倾声赞叹:“韦娘子真是国色。年前来幽州的使节见过娘子,回去檀州后就说幽州都督府里藏着个大美人。我还不信,那日宴席上远远见着,已觉美得不可方物。如今近看,更是如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