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朝绵延三百年。
世家膏粱锦绣,多养出懒散靡软的郎君。
缨徽的几个兄长就不成器。
功名未见得进益,姨娘倒娶了满院。
还不如李崇清那老色胚。
想到这一层,再看这都督府烈火烹油似的热闹。
缨徽不免心生惆怅。
但只持续了一瞬,就烟消云散了。
因沈太夫人说,过几日她做寿,要斋戒茹素。
陈大娘子有意缓和婆媳关系,主动提出带着女眷去拜佛祈福。
往年缨徽都跟着去。
还要在佛寺周围的庄子住几日。
她独爱那里的温泉。
最妙的是庄子外有条避人的小径。
李崇润趁着夜色来去自如。
那庄子内外都是他的心腹,两人偷起来比在都督府自在多了。
缨徽看看王鸳宁,想起那盒胭脂。
略生出些愧疚。
心想还是寻机与李崇润断了。
再物色个嘴严俊俏的郎君。
藉以打发漫漫长夜之孤寂。
宴席散时,陈大娘子亲自送王鸳宁和几位表姑娘出府。
沈太夫人独留缨徽说话。
“梅嬷嬷说你写信问家里要钱,我寻思着,把城南的几间铺子给你,那佛山脚下的庄子你喜欢,也给你。”
太夫人打量着缨徽,只觉灿如明珠,赏心悦目。
神色愈加慈和:“长安千百里外,总归不方便,你自小在这里,都督府不会亏待你。”
缨徽心道坏了。
是要挑明,她该如何应对?
回绝不是,应承也不是。
她其实挺想不通。
她比不得王鸳宁背靠并州军。
又素日花枝招展,不知内敛。
根本不符合世家择媳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