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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这些,王鸳宁不免忧心,起身哀切道:“定州谢氏做的事与我王氏无关,恳请韦娘子多在都督面前美言,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缨徽离席搀扶,诚恳道:“我亦是背井离乡来此,孤苦无依。若妹妹与七郎成就好事,他日承蒙不弃,愿相互扶持。”
王鸳宁早有此心,忙改口称缨徽姐姐。
缨徽故作烦恼:“这院子里姬妾如云,我的日子也未必好过。现下有件事要求妹妹,若是为难,权当我没说过。”
王鸳宁忙让她直说。
“我轻易出不得府,实在烦闷。妹妹若是得闲,找几个幻术伶人送进来,给我解一解闷吧。”
王鸳宁一听是这等小事,忙应承下来。
送走她后,缨徽回了寝阁。
许娘子来拜访,边捧着个绷子绣花,边等她。
仍旧是富丽闲妆,容光焕发,还要打趣缨徽:“昨夜是妹妹的新婚之夜,感觉如何?”
缨徽心里烦躁,还得应酬:“姐姐莫要取笑我了,昨夜军营出事,都督扔下我就走了。”
许娘子笑道:“妹妹美如天人,日子还长,倒也不必太过挂怀。”
她带了进补羹汤,盛情难却,只得敷衍着喝了几口。
夜间,李崇清还是召缨徽侍寝。
可缨徽的癸水提前来了。
李崇清召了许娘子去伺候。
主院夜半笙歌,浮艳颓靡至极,搅扰得缨徽睡不着。
她披衣起身去剪蜡烛芯,地上暗影斑斓。
白蕊总是守着她,脸上挂着怜惜,她乖乖听话做妾了,白蕊还是不开心。
她问:“姐姐不满意我吗?”
白蕊忙说:“奴怎敢挑剔娘子。奴……”
“什么?”
“奴不想娘子不快乐。”
缨徽笑起来,烛焰在她指尖筚拨,“世人可真贪心。要了这个,还想要那个。半月前,你千恩万求,求的是我听话。我都听话了,你又说快乐。”
她后退几步,盯着烈烈烛焰,“我很快乐啊,我正一步步靠近我想要的。”
轰然一声巨响,厮杀哀吟遥遥飘来。
缨徽忍不住打颤,白蕊忙上前抱住她,“别怕,娘子别怕,咱们逃出去。”
红珠急匆匆进来:“不好了,府内全乱了,说是幽州军中哗变,那几个被贬官的将领造反了。”
缨徽想起那战乱后的道旁遗骨,不禁瑟缩:“还不快去禀告都督。”
红珠急得跺脚:“都督死了!”
缨徽瞠目,半天才反应过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李崇清死在了许娘子的床上,据说死因不甚光彩,对外封锁消息,宣称病逝。
外间战火未歇,府内已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