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徽抬眸看向漫天繁星,攻城声在耳边沸腾,反倒有种轻松的感觉。
她能去哪里呢?去哪里不是孤苦伶仃。
悬着的剑终于要落下了。
缨徽托腮欣赏无边夜色。
试探地说:“薛昀那家伙输定了,到时候小命落到崇润手里,而阿兄手里有崇润一直想要的兵符。”
她转头看向谢世渊,“把兵符给崇润,让他以薛昀的命做要挟,问薛绍要解药。兵符那么值钱,换你我两人的命,应当能换来吧。他恨我入骨,阿兄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好歹救救我。”
谢世渊了然:“我说你怎么不走,原是打得这个主意。”
缨徽殷切劝导:“你留着有什么用?只会招来追杀。”
谢世渊合眸沉思了许久,才耐心地同她讲道理:“葡萄,兵符事关天下安定,不能随便予人。”
“可这天下本来就不安定!”缨徽霍得起身。
她还穿着嫁衣,裙裾缀着珊瑚流苏,叮叮当当,混乱纠缠。
“你心系天下,慈悲为怀。可是有谁对你慈悲?”缨徽细白的玉颈因为激动而起伏。
谢世渊凝眸相对,还想再说些什么。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
薛昀浑身是血的闯了进来。
目光在二人间逡巡一番,抓起了缨徽。
谢世渊去拦他。
两人在阁中过了几招。
谢世渊竟然不敌。
他曾力能扛鼎,飞马横槊。
于乱兵中取敌首级。
曾经。
接二连三的刑囚,他的身子早已被折磨垮了。
谢世渊被薛昀打趴下,伏在地上吐了几口血。
眼睁睁看着薛昀把缨徽拽了出去。
宅邸大门洞开,涌入无数兵马。
暗淡月光下,众将拥簇着一个
人。
玄甲护身,清冷的影子。
薛昀拽着缨徽连滚带爬地过去。
在一片妇孺哭嚎声中,头磕得“咚咚”响:“某愿以新妇进献都督,只求活命。”
缨徽被推得踉跄,堪堪稳住身形。
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