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徽终于忍不住。
在白蕊奉上新茶后,试探着唤了他一声。
李崇润抬起眼眸看她。
缨徽思忖再三,决心单刀直入。
“碧水丹的药效快要到了,不知七郎作何打算?”
她边观察着李崇润的表情,边问。
李崇润心中恨极。
偏言语间颇有些风轻云淡:“薛绍并未给我回信,但话又说回来,迟早要送去檀州的,檀侯嗜杀残忍,落到他手里,倒不如毒发来得干脆了。”
缨徽的脸色刹那惨白如纸。
欣赏着她的花容失色,感受着她的痛苦。
李崇润心中有种扭曲的痛快。
这才对嘛。怎么能只有他难受。
缨徽低喃:“还是要把他送去。”
“虽躲过了今年的檀州会盟,但檀侯派了孟天郊来幽州巡视,责令我明年四月必须去檀州。我若不把谢世渊送去,难道你想让我送你吗?”
缨徽的脸白得更厉害,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李崇润抚了抚她的鬓发。
柔情蜜意:“乖,我怎舍得送你,当然是送他。”
缨徽忍不住瑟缩。
当夜,李崇润歇在了这里。
寅时,天还未亮。
值夜侍女刻意在窗外加重脚步,轻声唤“都督”。
李崇润素来眠浅,立即起身,问:“怎么了?”
“谢将军吐血了,欧阳郎中去看过,派了人来,说让都督务必去看一看。”
缨徽本来装睡,霍得坐起来。
手刚抚上李崇润的胳膊。
被他倏地甩开。
“行了!整日在我面前做这样子,真不怕我给他一刀痛快的!”
终于忍无可忍。
缨徽睁大了眼睛,乌灵晶莹的葡萄眸子里溢满痛楚。
她近乎哀求:“七郎,我难受。”
她捂着腹部,嘴唇发紫。
碰触到他的手指冰冰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