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玄机,不是以前那个飞扬跋扈的玄机,更不是那个善于心机阴沉冷漠的宣姬……她又是谁?
霍翎看不懂。
然而,等到玄机掌心的血迹带着原本干涸的血迹往下流动的时候,祭祀台上面的纹路开始转动,在转动之际,以祭祀台为中心点,流光一震,朝着四周快速地散开。
这一震流光,整个悬崖崖底如同白昼一亮,骤然又黯了下去,唯有从祭祀台边缘缓缓升起的血色雾气缓缓地将这周围缭绕。
渐渐地,寒潭的水位在往下退。
水底盘旋的黑蛇,鳞甲随着水位下退而分解,飞转交杂着在这血色雾气之中,渐渐地盘旋成一道门,坐落在那寒潭的中央。
“龙脉!!”霍翎亲眼见到龙脉的这一刻,仿佛能感受到内心血液的翻腾,她几乎热泪盈眶,“我做梦,做梦都想要进一次的龙脉啊!”
霍翎住着手里的刀刃站了起来,将刀刃一拔,在玄机还没从祭祀台上下来的时候,率先朝着那出现的龙脉入口飞奔而去。
“即便是死,我也想知道,当年李瑶之到底进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霍翎朝着那黑蛇鳞片幻化成的一道琉璃般的门奔跑进去,身影从寒潭的这边入,却从那边消失。
玄机仍旧站在那祭祀台上,整个祭祀台如同拼了命地释放自己的能量一样,以它为中心一圈圈荧光色的流光不断地往外扩,往外扩……
这道流光如同有生命一样,顺着祭祀台往下走,流过寒潭边上的石堆,顺着寒潭的坡度往下,淌过那深藏在水底,此刻水位退下露出的破旧城市。
原本被淹没在水底青苔满布,遍走泥沙的旧城,荧光所过之处,似乎无形中将这层破旧的躯壳给撕了下来,随着这一圈光影走过,旧城焕新貌。
那些攀附在破旧楼台的青苔也好,泥沙也罢,全部在一瞬间消散无踪,荧光最后走遍整个水底城池,新城的风貌一洗如新,崭新的城市此刻赫然于眼前。
这……才是龙脉的真面目。
从祭祀台流淌而过的荧光,最后朝着天上走去,宛如一个独属于自己的世界。
悬崖这边还是在黑夜中,但踏入那荧光撑起的世界里,风和日丽。
俨然两个世界。
在那座剥下满目泥沙青苔的水底新城,高伫的大厦泛着还未投入使用的痕迹,钢铁的城市,科技的城市,那足以遥望穹顶之上的新城标志,浩瀚无边,叹为观止!
地广,辽阔千里。
物华,见所未见。
玄机从祭祀台上跳了下来,站在退去了水位露出真正面目的水底新城的寒潭边,她握着取鳞,正要往下走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声呼喊。
“玄机!”
玄机一怔,没有回头。但眼里波光却一动,那原本肃起的冰冷与萧瑟,在这一刻如同遭受到了撞击似的,她浑身一僵。
身后,霍青鱼站在不远处,风吹他的衣角,翩然得不尽真实。
见玄机没有回头,霍青鱼眼里有遮掩不住的痛楚,问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玄机回首,又复一脸的冷漠,宛如从来与眼前男子没有交集似的,只有疏离与决绝,再无其他。她漠然一勾唇,带着一抹冷艳。
“我怎会不知!”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将山寨困死?山上弟兄的死活,你不顾了吗?”霍青鱼从山上带着人打下来的时候,看到寨门被玄机用机关堵死的时候,再怎么想替玄机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你为了打开龙脉,所以利用山寨里的弟兄拖住诛邪司的人,不惜将他们困死在山上,任由诛邪司诛杀。”霍青鱼带着人出来的时候,路断在山下自家门前。
“诛邪司宁杀勿纵,你怎么会不知?”霍青鱼的言语中,有止不住对玄机的失望,“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该是怎么样?”玄机忽然大喝了起来,“你们联合诛邪司围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该是什么样。霍青鱼……少假惺惺了,你前脚说要守着我,后脚诛邪司的人就来了,叫我怎么信你,怎么信你的?”
玄机看着霍青鱼,一步步地往下走,“我是械,你们是人,天生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