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久像个乖顺的大宝宝,一动不动地任他摆弄。
她的手腕和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肿胀,整条手臂就像一根红烧的大猪蹄,红红的胖胖的,看起来肉感十足,谢屿暗想,估计咬上一口,味道也不会差。
他打开药箱,取出药酒,将药酒倒在掌心,然后往言久的手臂上抹,言久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就差龇牙咧嘴摆丑相了。
谢屿安抚道:&ldo;忍一忍,很快就好。&rdo;
言久听话地点头,这点疼痛倒是不算什么,她还受得住,只是她奇怪:&ldo;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不是在湖阳吗,怎么突来濮城了?&rdo;
谢屿一边给她揉手臂一边回答她的话:&ldo;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其他的夜枭知道怎么做。&rdo;
言久心情复杂。
谢屿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地牵了牵嘴角,笑道:&ldo;别自作多情,我并非为你而来的,是我和夜枭商议好,我们里应外合,到时候打大梁一个措手不及。&rdo;
&ldo;到时候?&rdo;言久扬了扬眉,&ldo;什么时候?&rdo;
谢屿信心满满地笑道:&ldo;自然是时机成熟的时候,打仗的事情你又不懂,问那么多做什么,这些天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养伤,哪儿也不能去。&rdo;
言久道:&ldo;沈慕白发现了我们,一定会铺天盖地地找我们,我担心……&rdo;
&ldo;这里很安全,你不用担心,&rdo;谢屿打断她的话,&ldo;濮城很大,上千条街道,数万户人家,就算他一家一家查过来,查到这户小院,也查不到这间密室,你放心吧。&rdo;
&ldo;你的人?&rdo;言久目光看怪物一样。
&ldo;有什么问题吗?&rdo;谢屿得意地朝言久挑挑眉,&ldo;从大楚攻入汴京,湖阳、濮城都是必经之地,想要拿下汴京,就得先拿下湖阳和濮城,所以在我知道父皇有意统一中原的时候,我就跟父皇说要在这条线路上安□□们大楚的奸细,以备不时之需,父皇很赞同,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安排,果然起到了作用。&rdo;
言久忽然觉得谢屿真是无孔不入,他就像风一样,只要给他一丁点缝隙,他就能吹进去,和这样的人为敌,算凤名城和沈慕白倒霉。
&ldo;我来的时候李怀说你不在,我就猜到你去了府衙,赶过去的时候果然不出所料,见到你和古木阳正打得激烈,你怎么那么容易就被发现了?&rdo;
&ldo;府衙守卫森严,我被发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我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受了伤不说,东西也没拿到,&rdo;言久有些泄气,&ldo;我抄了他的房间,什么都没找到。&rdo;
谢屿戳她的短:&ldo;我跟你说过,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人是不适合偷东西的。&rdo;
第81章
言久无视他的嘲笑:&ldo;会不会林国子监交给沈慕白的玉玺本身就是个假货?否则凤名城怎么会那么轻易就饶过沈慕白?&rdo;
&ldo;因为凤名城属意的储君本就是沈慕白,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吗?&rdo;谢屿笑道,&ldo;沈慕白在牢里对林氏族人严刑拷打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做给别人看的。&rdo;
言久正色道:&ldo;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rdo;
谢屿深有同感地点头:&ldo;所以你们大梁的传国玉玺或许真的不在沈慕白的手里,你何必为了这点不确定的事情三番四次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呢,以后遇见沈慕白就绕道走。&rdo;
言久:&ldo;……&rdo;
她挖了个坑,自己把自己给埋了。
谢屿天南地北什么都能说,和他争辩等于给自己挖坟,言久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她也从不在意嘴巴上的输赢,几句话下来就懒得再和谢屿多扯,乖巧地闭了嘴。
谢屿知道她沉默是金的毛病又犯了,只好主动惹她说话,扯开话题道:&ldo;蜀山可还好?&rdo;
&ldo;挺好的,没有你这个掌门坐镇,蜀山也能运转自如,&rdo;言久想起苏飞鸿拿给她看的谢屿写的一堆&ldo;蜀山事宜&rdo;就觉得眼睛疼,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考虑周全并一一记录在册还备注上料理之道的。
这人的大脑和她的大脑显然想的都不是同样的事。
&ldo;正巧,我对蜀山掌门这个位置本就没有兴趣,以后就让能者居上吧,我就能功成身退了,&rdo;谢屿笑着说。
&ldo;你想让苏飞鸿来挑这个大梁?&rdo;言久问道。
&ldo;苏飞鸿虽然武功差了点,但脑袋还算机灵,要他镇住妖魔鬼怪虽然困难,但是处理蜀山那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应该还是不在话下的。&rdo;谢屿分析。
这点言久认同:&ldo;好在蜀山三位堂主齐心,否则蜀山就是一锅粥。&rdo;
说话间,他已经抹完了药酒,眼睛盯着那大猪蹄子一眨不眨,然后他抬起言久的手臂,左右端详片刻,笑说道:&ldo;都可以直接下锅煮了。&rdo;
言久一手臂给他甩过去,她忘了自己刚受了伤,这一动就扯到了痛处,疼得她咬牙切齿,额头上眨眼就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上下牙齿都给咬紧了才忍着没叫出声来。
&ldo;你那么激动做什么?&rdo;谢屿赶忙拿帕子给她擦额头。
言久这次是真心疼得没力气动了,她左臂放在桌上,顺势将自己的脑袋枕在左臂上,右臂就只能可怜巴巴地任由它垂着,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