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要把他带走,&rdo;谢谨哽咽道,&ldo;他不是没有人收尸,他是春水剑的儿子,是我的师兄,他有家人的。&rdo;没有等林蕴宽的回答,她便抖开那块白布把谢晋元的遗体仔细地包了起来。
江湖传言&ldo;狂刀&rdo;只是个小姑娘,许多人不信,认为她是练了什么邪门功夫,应当是个老妪,只是看起来像个小姑娘。
可此刻,林蕴宽看着不断落泪的谢谨,他相信了,&ldo;狂刀&rdo;只是个小姑娘罢了。
庄子里的守卫们警戒着,等着庄主的命令,林蕴宽摆摆手,叹了口气,&ldo;让她走吧。&rdo;他们恐怕也拦不住她。
谢谨把刀拿在手中,背起谢晋元的遗体,仔细地把边角的白布掖好,抱歉地说道:&ldo;我不该杀你们庄里的人,谢谢你,你是个好人,我走了。&rdo;说完,就转身离开。
林蕴宽看着小姑娘消失的痩削背影,面对一地狼藉的灵堂,唏嘘道:&ldo;真是个可怜人。&rdo;不知道是在说谢晋元,还是在说谢谨,又或是在说遭遇无妄之灾的自个儿。
谢谨跑得不快,她怕颠乱了师兄的头发,师兄最爱漂亮,每次下山,都把自己打扮得极英俊,还要锲而不舍地追问她:&ldo;师妹,你师兄俊不俊俏,迷不迷人?&rdo;
谢谨总是认真地说道:&ldo;师兄很俊俏很迷人。&rdo;谢晋元便心满意足地捧着心口高兴地转圈,一直到谢重山一脚把谢晋元踹出门外,不耐烦地说:&ldo;要下山就快点滚下山,你老子当年俊得半个江湖的女侠都为我终身不嫁,也没像你那样恬不知耻。&rdo;
&ldo;师兄,你别怕,&rdo;谢谨轻轻地说,&ldo;我带你回家。&rdo;
到他们居住的那个小小的茅草屋前,谢谨犹豫了,师傅他久久不问世事,若知晓师兄身逝的消息,该有多难过。
谢谨紧咬着嘴唇,直到把嘴咬得血肉模糊,谢晋元微凉的脸歪倒在她的脸颊边才唤醒了她的意识,她告诉自己,谢谨,去告诉师傅,我们要一起替师兄报仇。
她鼓起勇气撞开茅屋的竹门,看见师傅正背对着门,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ldo;师、师傅,我带师兄回……&rdo;话还未说完,她已泣不成声。
她到底只是个小姑娘罢了。
可谢重山听到爱徒的哭声,竟一动不动,仍是那个坐定的姿势。
谢谨止住了哭声,狐疑地饶过前去,谢重山的嘴角有一缕鲜血,手上拿着一张字条,谢谨颤抖着将谢晋元的遗体轻轻靠在一旁,捡起师父手中的字条。
字条上只写着四个字:汝儿已亡。
看到这张字条以后,谢重山一阵心悸,竟肝胆俱裂而死。
师傅……师兄!
谢谨疯了,她一把火烧掉了茅屋与谢家两代主人的尸身。
为什么?为什么?师傅与师兄一生从未做过亏心事,为什么?
报仇,她要报仇,她将用仇人的鲜血来洒满整个山谷!
无情刀感应到她的心绪不宁,乘虚而入,她第一次任由这种暴躁的情绪充斥全身,无情刀,你如果真的有灵魂,就带我冲向最高峰,我愿将我的身心奉献给你,来替我实现心愿,与我一同血洗这个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