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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很忙,忙到让千提觉得,他似乎有事在瞒着她。
可她既然选择了嫁他,自然该相信他。因而他什么时候出门去、去做了什么,又在什么时候回来,千提如今并不打算过问。
如若他真想说,自己会告诉她的。
藕色的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她打了个哈欠,下床、着衣、梳妆、用膳,而后坐在院中竹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时不时伸手摸摸球球毛茸茸的脑袋。
这一次她没看话本子。
昨夜她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做了个梦,梦里有个恶贼闯进她房间,要抢她放在床头的话本子。
她用力地抱在怀中不让他得逞,抢夺了一阵,到底还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话本子都入了奸人的口袋。
今日一早起来,床头的话本果然都没了影了。
千提撇了撇嘴,腮帮子气得鼓鼓囊囊的。
她就说怎么无端做这种梦,原来是真有个狗东西趁她睡觉抢她的宝贝!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平日里他自己不看就算了,她问他问题,他回避不答也就算了,昨夜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动手,临走时还
说什么“这东西不好,你不能看”。
她都看了这么久了,这东西好不好,她能不知道吗?!
想到这,千提气得牙痒痒!她狠狠在地上跺了一脚,竹椅因这动作发出细微的“嘎吱”声,与枝头鸟鸣遥相呼应,仿佛在嘲笑她无能。
只能待在这院子里什么都做不了就罢了,如今连仅有的几本话本都被那狗东西抢了去!
她呆呆地坐着,不知坐了多久,才堪堪缓过神来,起身自房中拿出绣线与素帕。
近来她时常绣一些丝帕拿到外面卖。她的手艺很好,东西拿出去,没几分钟便被卖完了。赚得的银两除却日常开支外,都被她攒了下来,若是以后实在有事急用,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秋风轻轻撩起她鬓角的发丝,她盈盈坐在竹椅上,穿针引线。纤细的手指灵活翻动,银针在帕子上下穿梭,不一会儿,一朵红梅浮于帕上。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仿佛还散发着淡淡的芳香。
一条条素帕自她手中经过,或多了几朵小花,或添上两只蝴蝶,又被她轻轻叠好,放入绣篮。
斗笠戴在头上,遮盖了少女倾城的容貌,只留一双白皙的手在外,轻轻挽起旁边绣篮。
其实,她卖这丝帕,除却简单的赚钱谋生外,还有另一个目的。
姜国在各地都有眼线,她绣艺精巧,承的是御用绣娘的手艺,与寻常绣工有所不同。若是这帕子卖得多,没准姜国的探子可以凭着这帕子寻着她。
阿初说,他出不了这城。
可外面天地辽阔,他总不能一辈子被那旨诏令困在这高高城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