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很喜欢跟黄宜安说这些家常,只有在这时候,他才觉得所有的朝堂纷扰都暂且退去,仿佛他和黄宜安就是一对寻常夫妻,柴米油盐酱醋茶地过着日子,就连争论鱼汤里应不应该放醋,都让祁钰觉得甚为愉快。
这大概就是“烟火气”,就是生活。
……
第二天,祁钰处置了那几人,除了“结党营私”一项,其余证据确凿的罪行俱都严惩不贷。
那几人自然是没了好下场,可张圭这里同样不痛快。
“你说,陛下此举到底是何意?”张圭拈须沉吟,问侍立的张维。
他虽然不满离京扶桑归乡那段时间张维的表现,也依旧对冯永亭的落马存疑,但是看在张维最近听话且办事勤勉,尤其是在西北军中安插眼线一事的份儿上,也依旧重用着他。
张维想了想,老老实实地答道:“罪证确凿,陛下就是想保他们也保不住。况且,他们敢算计陛下,就得承担后果。”
朝堂上的情形,大家都看得分,那几人妄想以党争来挑动祁钰的怒火,以为自己脱罪,实在是太天真了。他们也不看看,如今的祁钰敢不敢同张圭翻脸。
就是他自己处于如今尴尬的境地,说到底不也是因为主弱臣强,不得已而为之吗?
第284章早做打算
张圭捻须,深以为然。
比起他这个首辅兼恩师,祁钰当然更加容不得别人利用他这个皇帝。
“虽是如此,但是陛下不治他们的结党营私之罪,可见他们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往后再行事,可要谨慎些了,免得有人有样学样,宁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拉我们下水。”张圭想得长远,吩咐道。
他虽然擅权,可那是为了顺利推行新政,为了自己的胸怀抱负,为了大齐的中兴盛世,可没有半点不臣之心。若是折在这上面了,那可就太亏了。
张维拱手应诺。
而接下来果如张圭所料,有人见祁钰没有惩治这几人的结党营私之罪,猜测是这几人以党争倾轧对付张圭一派的法子起了作用,果然动了心思。
接连便又连续发生了几次类似事件之后。
祁钰先前并未在意,可是两次三次的,也渐渐地品出了味儿,不由地心生不满与厌烦,少不得同黄宜安抱怨几句。
黄宜安便趁机劝说祁钰道:“可见党争遗祸无穷!陛下万万小心,别被这些人搅乱了朝堂。”
前世祁钰二十多年不上朝,虽然靠着平衡各党派的关系维持住了朝堂的平衡,可是事情将来会怎么发展,谁也不知道。万一要是将来继承皇位的人没有祁钰的这份手段,那党争之祸可就要从此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