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讲那边沉默了几秒。
一如昨日的声调,冰冷克制,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威压。
“知道了。”
对话结束,短短一句话,没有褒贬。
她松了一口气,又不敢彻底放松,飞快回到餐厅,最后确认桌上每一项安排无误,然后站在餐厅门口,挺直背、双手交迭放在身前,像一个等候检阅的新兵。
几分钟后,伊森出现,穿着剪裁利落的深蓝色衬衫,袖口挽起,鬓角微湿,显然刚洗完澡。
身后跟着林副官、沉牧、alex,还有几位穿着正式西装但身份未明的人士。
伊森目不斜视地迈步穿过餐厅,脚步沉稳有力。忽然,他的视线锁定何甜玉身上。
她短发利落地梳理着,耳后露出光滑的颈侧线条,五官精致而柔美。领口敞开,隐约露出胸前起伏的轮廓。黑色包裙紧贴腰臀,勾勒出纤细却凹凸有致的身形,裙摆及臀,露出一双修长洁白的双腿,笔直延伸至纤细的脚踝。
伊森的步伐骤然停住,眼神深邃如潭,水底隐隐闪烁着炽烈的火光。
他压低声音,近乎低语般命令:“背过身去。”
身后的所有人虽不明所以,却立刻齐刷刷地转过身去。
何甜玉察觉到气氛骤变,迅速照做,背对着众人,心跳不由得加快。
伊森靠近她,声音沉沉咬牙:“去换一套长一点的裙子。我不喜欢太短的制服。”
何甜玉愣了,“又被批评了……”她在心里默默叹息,觉得生活助理这份工作比想象中更难,不仅要尽责,还要随时调整自己去迎合那些无形的标准,不禁在心里咒骂,“你的审美逻辑,哼!”。
然后从另一条通道,飞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间换装。
餐厅内,伊森抬头缓缓看了alex一眼,目光充满威压。
感受到这道无声的审视,alex马上解释:“伊森,这是临时服装,新的制服已经在何小姐房间里了。”
等何甜玉换上一套剪裁略微宽松、裙摆及膝的新制服,再次出现在餐厅时,只剩伊森和沉牧,还有之前见过的李医生正在帮伊森重新包扎伤口,她只瞥了一眼,是一道仍在恢复的爆裂伤,红肿焦褐交错,像被炙热硬生生撕开的皮肤,正在艰难地向内收拢。
“那边谈判仍未恢复,”沉牧道,“港口方声称愿意在附加能源补贴后重新回表决程,但我看不过是拖延时间。”
伊森眉目平淡,语气冷得像掠过水面的锋刃:“不愿让出吞吐线,又要我们为他们的债务买单,哪怕联合国能源署的调解令都敢拖三天……记下,优先撤出那笔中东过来的资金,转入马六甲东口项目。”
沉牧微微颔首,顿了顿,又低声:“上次若非您亲自去那场闭门会,他们根本不会松口……只可惜,装置引爆时没拉警报,您——”
“风险本就在参数里,”伊森淡声打断,“只是他们高估了自己的权重。”
何甜玉站在门边,手中端着托盘,默默听着,是在难以理解其中要义,但模模糊糊意识到,即便身居权力之巅,也不是永远站在安全之外。
可他刚刚,还因为她裙子太短而叫她回房换衣服。
荒谬而真实。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尽量让脚步声稳定,朝餐桌走去。
李医生正在收拾药箱,对着伊森叮嘱道,“每天早晚需要用抗炎喷雾;暂时不要进行任何过肩活动,尤其是制动瞬间。你过去的伤痕已经形成肌肉拉扯位移,这次如果再发炎,后果比上次严重。”
伊森点了点头,神色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