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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红黑篇回忆就酒（第2页）

披着睡袍的黑发青年摊着手靠在沙发上，闻声把脑袋仰起，回过头看着那琳琅满目花里胡哨的酒瓶子，思考了两秒，“有啤酒吗？”

男人看了他一眼，缓缓合上了酒柜，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罐黑啤，回到沙发前，丢给他一瓶。

赛克塔斯接过啤酒，抠开了易拉罐的拉环，对着嘴灌了一口，惬意地出了一口气。

“还是带气的比较爽。”

男人坐到了他的身侧。

他没有打开手中的那瓶啤酒，只是将它放在了茶几上，转而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从里面抽出一根雪茄，含在唇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银质的打火机，掀开机盖。

他做这些似乎只是出自于下意识的习惯，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忽然扭过头。

“你不介意吧？”

赛克塔斯受宠若惊，“你在问我？”

“……”道恩从口中取下了那根雪茄，“我没有烟瘾，只是习惯了在思考的时候抽一根。”

习惯不就是上瘾的近义词么。

赛克塔斯没有反驳，只是从他放在茶几上的雪茄盒里顺了一根，含到了口中。

“你怎么知道我也想抽？”他咧开嘴笑了一声，贱嗖嗖地凑过去，“身上没火，给我点上。”

道恩用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望着他，拇指擦亮了打火机上的火。

两根雪茄的末端凑近了一起，用同一团火点燃了彼此。

两人坐在那条宽敞的三人沙发上，对着落地窗一边喝啤酒一边吞云吐雾，这一搭配乍一听有些混搭，可看起来又十分自然。

“两年前，我所在的特种部队接到了来自上级的一项绝密任务，要护送克里斯男爵和一个黑色集装箱运往玛利亚疗养院。”

塞克塔斯回忆道。

“当时我们没有人知道集装箱里具体是什么，到了疗养院才发现，那是头龙——就像是童话故事里那样，浑身长着漆黑的鳞片，背生双翼，巨大的，有着黄金瞳的龙。”

“疗养院已经沦为了克里斯的实验室，那个肥猪男爵根本就没有什么对人类的同理心，玛利亚疗养院是一间以他的名义开设的私人疗养院，那些病人被以免费治疗的名义送到那里之后就已经和外界断开了联系，他将那些人作为了第一批恶魔之血的实验品……甚至想要尝试用人类的精子让那头雌龙受孕……”

“那里就像是人间炼狱。”

青年抿了抿唇，深深地抽了一口雪茄，才接着说。

“我当时还年轻，不懂什么迂回战术，当即就决定要将这件事情上报，但和我一起去核心实验室收集资料的部下背叛了我，他从我身后开了一枪，我中枪之后倒在了地上，他夺走了我手里的硬盘。”

“在意识模糊之中，我看见了那头龙，她也在笼子里看着我，她的双眼已经很浑浊了，那些畜生已经从她身上索取了太多，她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我能感觉到那一点。”

“那愚蠢的叛徒应该会后悔他忘记夺走我手里的枪，我开枪击中了那头龙身上的锁链，一根又一根地解开了它的束缚，紧接着她张开翅膀，从笼子里冲了出来，撞碎墙壁飞了出去。”

“没有什么能够再制止她，不论是子弹还是刀枪，都无法阻挡她的暴走，我亲眼看见她咬碎了那个仓皇逃跑的肥猪男爵的脖颈，把他的身体从空中甩到了地板上，狠狠踩碎了他的胸脯，然后将他撕成了碎块。”

“……在那天最后，她冲破了屋顶，在空中展开了双翼，有一团红色的亮光从她的腹部一点点升起，点亮了她几乎已经腐烂的脖颈和喉咙，那是我见过最为壮烈的景象——她燃尽了自己最后的生命，点燃了这座疗养所里如石油一般漆黑的罪孽。”

烟雾模糊了赛克塔斯的眉眼，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和那双金色双瞳当中的情绪。

他没有说，那时候他看到的细节还有更多。

在那头龙展开双翼的时候，她的腹部微微隆起，克里斯男爵的计划或许已经成功了——他成功地让一头龙怀上了人类的孩子，如果她能够活下来，她会分娩出一个怎样的存在？是人，还是龙？没有人知道，但无论是她还是赛克塔斯都知道，那个孩子一旦被生下来，就注定无法融入任何一边，只会被更多的人觊觎，成为一个悲惨的牺牲品。

正因如此，她才会如此决绝地自焚，连同自己的尸骨一起焚烧殆尽，不给贪婪的人类留下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