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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才起身到一半的惠理依，又坐回椅子上。她用力蹙着眉头，生气地说：

&ldo;我完全不懂你们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rdo;

※

我的工作就到这里为止了。

我负责彻底让她动摇，直到她露出真面目，接下来交给清彦就行了。可是，他只是眼睛往下看，没有说话。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继续说：

&ldo;你小时候家里很穷，所以放弃报考美术大学，是真的吗?&rdo;

惠理依怄气地把脸往旁边别开。

&ldo;是真的，那又怎样?&rdo;

我在清彦的耳边小声说道：

&ldo;接下来你要看仔细了。敌人或许又要演戏了。&rdo;

我似乎变成侦讯员了。我以丝毫不带情感的语气说：

&ldo;那帮你弟弟出学费的部分，是真的吗?&rdo;

惠理依点了第三根烟，愤恨地说：

&ldo;我有出啊。但那孩子都不去上学，只知道玩而已。反正，这种事很常见吧。&rdo;

她以灼灼发亮的目光看着我们，伴随着烟吐出这番话：

&ldo;你们这么爱寻穷人开心吗?那我就说给你们听吧。&rdo;

惠理依一面不断抽着烟，一面继续说下去。

※

&ldo;我老爸原本是开出租车的，后来得了癌症，那时候我才国二。是肝癌末期哟。虽然他性好女色，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男人，但我妈更糟糕。电视上不是常播什么抗癌日记吗?全家人同心协力，一起对抗病魔的那种。那全都是一些幸福家庭的故事。我们家的状况是，我妈丢下我以及还在读小学的弟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那女人应该是这么想的吧：她不想照顾那种男人，而且就算待在已经没救的家伙身边，也帮不了他了。她毫不在乎地抛下癌症末期的老爸以及两个小孩。于是，疾病与贫穷的海啸就朝我们家席卷而来了。高中时，大家吃豪华的午餐，我喝牛奶配甜面包。没钱的时候，我就喝学校的自来水喝到饱。我放弃了最爱的绘画。高中毕业后曾经待过一般的公司，但是薪水没办法一面维持自己的生计，同时又帮我弟出学费。我又不想要出卖肉体，从事特种行业。这和我妈是特种行业出身的有关。公司的人那时候找上我，说是以我的外形，每个月赚五十万元没问题。&rdo;

※

我静静地听她说。自己受到别人的伤害之后，究竟有多少权利可以再去伤害其他人呢?

遗憾的是，在型社会的下层，凶猛的大鱼吃掉无知的小鱼早已司空见惯了。惠理依大大咧咧地说：

&ldo;做了这行之后，我非常清楚，男人全都是蠢蛋，只要稍微奉承一下，把身体靠过去，就会买下根本不喜欢的画作，假装自己懂艺术，耍帅。只要在签约之前假装是他女朋友就行了，轻而易举。谁会想和买这种无聊垃圾画的男人交往啊?真的太恶心啦。那些没女人的俗气男人，别人只不过跟他们讲几句话，就觉得对方对自己有意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