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我有一个办法。”歌仙兼定一边手忙脚乱地帮着小姑娘擦去脸上滑稽的妆容,一边愤恨自己连为姬君描眉画眼的技术都没有。
“别说了,按你想的干。”就是一个干,没有更糟糕的可能了。
“嗯。”歌仙兼定抬头望望计时器,时间足够了。
他垂眸定定地看了小姑娘一会儿,轻轻把柔软的发挽在耳后,从买给自己的礼物里取出一支笔。
气场突然就认真起来。
青年捏着小姑娘的下巴把漂亮的一张脸抬向自己。
湿润笔锋在色盘上舔了舔,沾了一点点黛色。鼠须勾线笔落在姑娘清冷眉目间。
“歌仙殿下。。。。。。”秋田已经目瞪口呆了。
“即使不会使用那些东西,”歌仙兼定温软的声音响在小姑娘耳畔,“我也想要为姬君描眉贴红妆。”
“风雅之事,交给我吧。”
没了刚刚手足无措的尴尬焦躁,听上去温柔又可靠。
一手抬起小姑娘的下巴,一手执他再熟悉不过的物件。
梨花白点蕊最好不过,桃粉最好薄的一阵风就能吹走,金色要堂皇些,像帝王醉卧的寝殿。
他的姬君眼睛生的美呢。
笑靥自然是最美的,可惜了他的姬君不爱笑。
眼尾细细长长的挑起来,他的姬君就应该是这样高高在上的,什么脏的污的尽管由他来斩尽。
春天,春天的清晨是什么颜色呢。朝露染凉花叶,微雨过,雾气蒙蒙的绿意盎然。
唇?
朱红色太凌厉了些,他的姬君是温柔的小姑娘。梅子红又过于艳丽了,世俗气浓的滑稽。榴花红像火,他的姬君用不着去费心燃烧。
他的姬君,是倾国的风流美人尚且年幼,是宠妃衔杯忆却的折花门前剧。
理当是薄薄的红,是漫长的宫墙褪了色,血色罗裙蒙了尘,王朝的笙歌转眼逝,但是隔江的美人犹在。美人从王座垂下手来,沾了烟火,从此只交由忠诚的禁卫守护了。
歌仙兼定垂了眼,手里的颜色调了半晌,鼠须狼毫比了又比,总觉差一分温度。
“歌仙。。。。。”小夜了解他,这是有了想法还在犹豫。
“主君,”他俯下身来,凑在女孩子耳边,“得罪了。”
最合适的颜色涂满指尖,他弯下腰,伸出食指,慎而又慎按上小姑娘柔软唇间。
点花钿,描青黛,又是一年桃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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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眸等待的小姑娘觉得没动静了,轻轻启了唇唤人,“歌仙先生?”
歌仙兼定似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呼出来,这才回应她,“可以了,主君。”
小姑娘长睫颤了颤,张开眼没能正对着镜子。
四周嘈杂一片,隔壁的加州清光一手举着化妆刷和主人一起直愣愣地盯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