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陶叔,要不你们还是在家等吧,大半夜的哪经得住折腾。”
陶国生和宋英军都穿戴好了,宋英军问:“你还安排上我俩了?”
他们锁好门往外走,瞅见宋野枝六神无主的样儿,宋英军揉住后颈开始开导孙子:“别慌,啊,那丫头机灵,找不着也是她故意让人找不着,出不了啥事儿。”
可宋野枝听不进去:“您才说三更半夜小姑娘家一个人在外边儿危险……”
“……”宋英军说,“我是让你别太担心。”
易青巍很快来了,闪着车灯靠边停住,三人上了车,宋野枝被赶去前座。
易青巍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焉巴着脸儿,样子比上次生病时还可怜。易青巍跟宋叔和陶叔说话,腾不出嘴来安慰他,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
宋野枝叫了声“小叔”,易青巍又看他一眼,低声柔柔说:“没事儿的。”
车开一段停一段,然后人下车沿路在大街小巷找。
宋野枝专往漆黑的角落钻,一边寻一边想:
她能去哪儿啊。
前天才有说有笑地跟人说改天见,怎么今天就不辞而别了呢。
连我也不联系。
到了后半夜,三辆车在一个点汇合,大家都是一脸倦容,毫无收获。
凌晨六点,天色已明,符恪招呼着一行人去粥店吃点东西垫肚子。等所有人都坐下来,宋野枝才听说了赵欢与出走的情形。
她没和家里任何一个人有过语言冲突,当时沈乐皆跟沈锦云和符恪提了一嘴王行赫要结婚的事,她还一脸兴致勃勃在旁边插话。后来话题引到沈乐皆成家的事儿上,大家聊着聊着她就莫名静下来了,没多坐一会儿就默默要出门。
沈乐皆瞧见了,问:“你要去哪儿?”
赵欢与冷着脸,不耐烦道:“关你什么事。”
然后关上门走了。
宋野枝在一旁听完,后背冒出层层冷汗。
昨天晚上,他问小叔什么时候结婚,得到吊儿郎当的回答说“后年”。他知道是插科打诨的话,但心里始终不是滋味。
知道了王行赫订婚的消息,他才意识到:啊,易青巍是迟早会结婚生子的。
赵欢与……
她……
宋野枝僵在原地,手中的汤匙无知无觉滞在半空。一旁的易青巍立马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低低地问:“怎么了?胃难受?”
宋野枝回过神来,看着易青巍,又看看沈乐皆,心里像闷了几吨棉花,他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没事。”
他识破了别人的秘密,却让自己坐立难安。赵欢与在沈乐皆面前表现出的所有喜怒哀乐,一帧一帧在脑海里划过。
最后画面定格,她趴在自己胸口哭哭啼啼地问:“不过是喜欢一个人而已,怎么那么难啊。”
赵欢与,医院门口那场泪,有几滴是为你自己而流的呢。
此时此刻咽下的粥,像沙石,堵在胸口,硌得他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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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四天四夜过去,没有赵欢与丝毫消息。沈家几乎在全城贴遍了寻人启事,地方台滚动播放寻人信息,却毫无起色。
赵欢与此次出逃很成功,石沉大海,不见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