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越握住他的双手压在脑袋上方,控制住他的四肢,垂眸沉沉地瞧他。
对方的眼瞳乌黑铮亮,似深不见底的漩涡,只消一眼就让宋思阳甘愿沉沦。
他们在投射的淡淡星光下做。爱,宋思阳似剥了壳的柔软蚌肉,无需锋利的刀刃寻寻觅觅,他便将自己日夜打磨的圆润珍珠虔诚地双手奉上。
情到深处,褚越含住微张的濡湿的唇,含糊地问:“开心吗?”
宋思阳泄出绵软的一声,“开心。。。。。”
湿吻更甚,唇舌相抵间,宋思阳听见褚越道:“以后就待在我身边,哪里都别去。”
宋思阳眼睫被打湿,一簇簇地黏在一起,他睁开水雾雾的眼睛,视线迷蒙中,褚越如雪如月的清丽五官让他心醉神迷。
他只觉得像是踩进了沼泽地里,却失了可以挣扎的气力,只是任由自己一点点往下陷,直到润土四面八方将他风雨不透地裹紧,陷到最底处,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可能。
他的失神令褚越不快,对方有意地弄狠了点,宋思阳惊喘一声,终是答,“好。。。。。”
夜色深重,露水更浓,细细碎碎的星光倒映着床上的身影,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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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澳洲旅游的第十七天,一通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打破了宋思阳的如梦如幻的日子。
茵茵出事了。
施源在电话里头简短地说明来龙去脉。
茵茵被领养半年有多,前些天他瞒着周院长跨市去看茵茵,几经周折在幼儿园门口找到小姑娘,却发现茵茵的手臂和大腿上皆有淤青,看着不像是磕碰的,在施源在再三追问下,茵茵才抽噎着说爸爸打她。
施源当即就跟来接茵茵的养母起了冲突,强硬地要把人带回盛星。
养母报了警,茵茵却改口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弄的。
小姑娘都这样说了,纵然施源再义愤填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养父母将茵茵带回家。
他赶回盛星把事情告诉周院长,周院长亲自去了养父母的家里一趟。
领养茵茵的夫妇算是高知人士,当初做社会调研时二人口碑皆不错,面对周院长的质问倒十分镇定,一口咬定是小姑娘自个儿碰伤的,再加上茵茵口径一致,协调的人员也束手无策。
周院长为了这事没少奔波,心里希望解除领养关系,可惜手续较为麻烦,夫妇俩社会评价又颇高,耽搁了几天都没个进展,现在茵茵还在养父母那里。
宋思阳听罢浮了一身冷汗。
施源咬牙道:“实在不行,我就冲进去把茵茵带走,他们要报警抓我就抓我吧。”
宋思阳怕施源冲动行事,安抚住对方,当即把事情跟褚越说了,两人当即结束旅程,订了最快的航班回国。
褚越知道茵茵在宋思阳心中的份量,这次没再阻挠宋思阳回去。
一落地就直奔盛星。
宋思阳心急如焚,只跟褚越打了声招呼就开门下车,向在门口等候的施源小跑而去。
褚越望着并肩走进院内的两道身影,神色不明。
他没跟着下车,在车内给舅舅打了通电话,简单地把事情说了,末了道:“谢谢舅舅。”
褚越极少因为私事麻烦姚家人,但他也深知自己身上的许多光环大部分由显赫的家世加持,如果没有姚家和褚家,他与寻常人并无分别,更别说他还有先心病。
人的降生无从选择,是富贵是贫穷皆为天注定,他从不因为自己的身世而自骄,可在这一瞬间,他竟卑劣地隐隐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