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本是……?”
应逐阳拽了个蒲团在地上坐着,掀起眼皮看他:“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吗?基本都在这里了,其他没说的,等你看完我跟你说。”
姜悬月愣了下,他刚回明风门的时候看过一些史书,上面写的确实比较含糊其辞,难道这一本更详细一点吗?
他定了定神,仔细读起上面的内容。
前面基本都是他之前看过的,随手翻过几页后,在书的三分之一处发现了不一样的内容,一打眼就让他眸光凝固。
“仁和十三年,伐盛之战结束后两月,鬼修姜悬月于延州开展大肆屠杀,上清门近半数弟子死于其手,上清门掌门时无悔赶到时交战数日无果,后形迹隐匿。”
任哪个有良心的知道自己曾经滥杀无辜都不会好受,姜悬月翻书的动作迟滞片刻,也拖了个垫子在应逐阳身旁坐下,指着书上的语句,神色复杂地问她:“我当初还干过这种事?”
应逐阳斜眸看了一眼,微点了下头:“嗯,干过,书上写的这些你都干过。”
“……为什么?”姜悬月完全无法想不出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我不是说过吗?”应逐阳一手撑着侧脸,目光移到他的脸上,“你那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时不时就发个疯到处惹是生非。”
姜悬月忽然安静下来。
良久,他声色沉沉地对应逐阳说:“师妹,你……”
“我拦过你,劝过你,甚至还和你打过,可不管我怎么做,都无济于事。”应逐阳淡淡地说出这句话,语气平和地像是说过无数遍,又像是早已接受了现实,无力反抗。
她转过头,与呆愣住的姜悬月直直对上视线:“过去的事情,我现在就说给你听。”
“时无言那副样子,你看到了吧?和以前的你一模一样,拖着具已死的躯体,驱动阴魂为非作歹。”
她深吸一口气,眼眶隐隐发红:“那年从禁地逃出来之后,盛凝带人围攻明风门,杀了我的母亲,扣下我的父亲,我们两个逃了出来,因为我被盛凝重创走不快,用了月把时间才抵达沧浪宗,被晏宗主好心收留,可你却说你要去找江闻笙联手对付盛安宗,我信以为真,在沧浪宗大门口与你分别。”
“你走之后,我养了一段时间伤才勉强恢复过来,私下到处联系竹铭宗的人,但没一个人说曾见过你。”
那漫长而揪心的等待即使相隔十年再回忆起来,也依旧令心脏抽痛不已,这里没有旁人,卸下多年来冷漠的伪装后,应逐阳的声音几乎泫然欲泣:
“我当时就知道了,你在骗我,可我又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只能在沧浪宗日复一日地等着你的来信,从那年夏初,等到第二年春末,我什么都没等到。”
“后来,我和别的宗门联手北上进攻盛安宗时,在东都附近的一个地方见到了你。”说到这里,应逐阳喉间吞咽几次,神情多了些不安和茫然,“你那个时候灵力尽失,死气沉沉,浑身上下遍布阴气,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过那时你还是有理智的,虽然偶尔做一些……不太好的事,但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日常生活,都与寻常无异,直到我们与盛凝对上时,出了意外。”
应逐阳微微垂了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却收缩到极致,如玉的面庞褪去血色,苍白如纸,她整个人仿佛僵掉了一般,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姜悬月见状心一慌,两手握住她的肩膀喊道:“师妹?师妹?你怎么了?当时发生什么事了?!”
“当时……当时……”她表情呆呆的,不觉间,脸颊已多出两道浅浅湿痕,含泪水眸与写满担忧的眼神交接,嗓音隐约嘶哑,“你和我,还有晏宗主江宗主他们包抄在盛凝身侧,准备一举杀了他,可盛凝实在太强,周围又有许多顶级修者相护,我们久攻不下,反倒被打散了。”
“然后,他向我攻了过来,刺穿了我没有彻底痊愈的伤口。”
姜悬月猛得皱起眉峰,神色骤然阴翳:“他又伤了你?!”
“是……是我……是我的错……啊啊啊——!!”应逐阳忽地两手抱住头蜷缩在蒲团上,悲痛地哭了出来:“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再强一点的话,你就不会……你就不会……”
“师妹!你冷静一点!”姜悬月慌张地把她紧紧拥在怀里,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受伤濒死,你就不会吸收掉当时战场上全部死魂彻底失去神智了!!都是我的错!!”积压在心底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