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破店,顾客进门都不管的?他烦躁地皱起眉,脸上阴霾遍布。
姜悬月没在意角落里那一堆如阴沟老鼠般藏起来哆嗦的人,从地上提起一壶酒,直接上了二楼。
他在二楼挑了个空房间,推门进去后,坐在墙边的锦织软榻上喝起酒来。
辛辣的酒水入腹,既没有火烧火燎的痛感,也没有醉意上头的微醺,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把酒壶扔到一边,摔了个粉碎。
差点忘了,他都死了,还喝个什么酒,解渴吗?
“哈哈。”心里这么想着,他没忍住,更开怀地笑了出来。
吱——
房门被谁推开了。
姜悬月刚转头望去,柔媚的女声就抢先入了耳:
“公子。”
姜悬月:“?”
还真是客气的称呼,有种久违的感觉。
他掀起半阖上的眼皮,让视野清晰了些,一道窈窕动人的身影正从房间门口向他款款走来。
随着那身影靠近,姜悬月的目光由涣散空茫到一点点凝固,最后定定地望着那女子,分明没有看清面庞,他心里却莫名泛起股异样的冲动。
这姑娘的身形……怎么那么熟悉?
头又开始疼了,他烦躁地闭上眼,揉了揉脑袋。
“公子,你没事吧?”女子坐在他身边,关切地问道。
一只纤白的柔荑小手落在肩上,姜悬月拧眉看着离得近了些的她,熟悉感悉数消退。
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也不是他想见到的那个人。
可他想见的……到底是谁?
姜悬月用手背拂开那条细瘦的胳膊,神色冷淡地说:“没事,多谢关心,不过姑娘大晚上的和陌生男子共处一室,传出去实在不好,您找其他房间住吧。”
女子:“……”她尴尬地沉默片刻,随后浅笑一声,垂下头,“妾身……还是第一次被男子拒绝呢,公子是觉得我姿色平庸,难以入眼吗?”
一般。
姜悬月暗想。
他心底好像藏着抹绝色,虽然此刻模糊不清,但世间的一切似乎都因此黯然无光。
不过他很礼貌地没把真实想法说出口,而是假意客套道:“没有,姑娘很好看,只是你我眼下这样于礼不合,还请出去吧。”毕竟这房间他先来的。
那女子却是不依不饶,面露敬仰:“公子当真是如传言那般风清月明,知法守礼呢。”
姜悬月挑起眉,满脸写着意外。
他要是真有这种传言,刚才那一大帮人见他就跑怎么回事?还能是看他长得丑,被吓到了?
姜悬月勾唇回了一个微笑:“姑娘过奖了,传言有假有真,不可全信。”
听他这么说,那女子像是有些急切,微微向他倾来上身,眸光潋滟:“不,我相信公子。”
“相信我什么?”姜悬月有点懵。
女子脸颊粉红,神色含羞带怯:“相信您没有做出那些事,没有与正道为敌,没有叛出宗门,”她忽地睁大了眼睛,与他拉近距离,嗓音带着足以勾魂的诱惑:“我相信你,一直一直,都是我的……好哥哥。”
姜悬月迷茫的表情登时凝固,五官隐约扭曲。
他才发现,这姑娘眼睛的颜色好像有点不一样。
是一种透着无机质冷感的,银灰颜色。
这双眼睛刹那间从脑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