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印,你这是什么意思?”
东厂的人不请自来,还如此大张旗鼓,无异于再一次狠狠地落了晏鎏锦的面子,让他在如此多的人面前难堪。
李浔对晏鎏锦的愤怒视若无睹,“办案的意思,殿下也不希望令夫人的养娘,在殿下的喜宴上成为冤魂一个吧?且不说为殿下分忧,就说缉拿审问犯人,也是东厂之职。”
这话说的是半分错也没有的,东厂之权在锦衣卫之上,有审问、缉拿、监察之权,甚至是随意监督缉拿臣民之权,还有特属于东厂的监狱。东厂只对今上负责,无需听令于任何其他组织。
平日里晏鎏锦还可以与李浔周旋一二,赵磐也能“以下犯上”地去讥讽身为东厂督主的司内,但一关乎谈及到案件的时候,李浔要硬着来,晏鎏锦也是半分办法都没有。
这江山的主,到底还是今上。
“自然。”晏鎏锦咬着后槽牙说。“不过这事,也并非悬案疑案,大理寺应可解决的,真是有劳李掌印和司厂公了。”
“诶——哪里的话。”李浔哼笑一声,“在殿下宴上发生之事,便是大事。”
李浔的话音一落,司内就接了话。“诸位,外边儿的天冷着,找个院儿喝喝茶先吧。”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正好,也与我们东厂的人好好谈谈。”
东厂的名声并不太好,宦官当道,自是会背负上举世的骂名,因为李浔,在李重华还是晏淮清的时候对东厂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锦衣卫的父皇都不曾让他有过太多接触,何论是为皇帝心腹的东厂。故而薛古一案,在大理寺时是李重华第一次见到司内,与传闻很不一样,像个饱读诗书的温润书生,不像是杀人不眨眼的阴狠阉人。
而今再听到司内说这番话时,传闻中的司厂公才变得具体些了。
笑语之间,确有几分不寒而栗,与其师父李浔,一脉相承。
司内说完之后,1东厂之人应声而上,众人便如同鸟兽般轰然散开,又在东厂的引导之下离开了这个小塘,不知要被带到哪个院子里。
如今再调锦衣卫自然是是来不及了,李重华见着晏鎏锦对赵磐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点头后跟着众人一块儿去了,还带走了几个晏鎏锦的贴身侍卫。
李浔想必也是看见了,但没有阻止。
“那殿下、掌印。”宁渊迟迟地上来行礼,“这死尸可需我们带回大理寺,再细细查验一番?”
李浔抬手止其话,“这天寒地冻,哪里劳累你们跑那么远呢?”说着,他看向了晏鎏锦。“殿下方才不是说,也算不得什么大案子嘛?那不如今日事发,便今日结案好了。”
这话一说,宁渊面上产生了几分迟疑,没立刻接话。
“放心放心,东厂自会相助的。”李浔抬手拍了拍宁渊的肩膀,“东厂办案,宁寺卿放心罢。”
“来,我们也喝茶去?”
宁渊当下立刻摇了摇头,“还是掌印与殿下一同吧,今日下官是以寺卿身份前来查案的,自当竭力处理公务。”
他都如此说了,李浔当然也不会强求,只是晏鎏锦居然也借口推脱,这倒是让李重华有些意外。
“幼子尚在襁褓,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怕惊扰到了他,想去看看。”说这句话的时候,晏鎏锦面上的表情倒变得平和许多,紧张与担忧的情绪不似作伪。
不免让李重华多看了几眼,确实是疼爱自己的孩子的吗?
他不知道,也不好说道。
如此四人便各有各的事儿,分道而行了。
李浔说是要找个地方喝杯热茶,步子却往园中走,左右张望着不知在寻找什么,李重华别无他法只得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