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想太傅跟着自己赈灾也辛苦了,这都到了孟族的本家,过门不入也实在是太没有人情了,听到是孟公彦的夫人孟老太太的寿辰。
就对孟阁老道:“听说太傅的家人正好过寿,太傅不请孤去讨要一杯寿酒喝?”
孟公茂惶恐道:“殿下,孟姚氏一个妇道人家的寿辰,怎敢让殿下屈尊前去?”
太子明璋摇头道:“太傅此话差矣,太傅为孤的老师,师父师父,是师亦是父,太傅的弟媳妇也是孤的长辈,理应前去拜寿的”。
“而且孤仰慕孟老大人久矣,可惜他正当为朝廷出力的时候就致仕了,如今正好也可以相见,垂聆一番孟大人的教诲。”
孟公茂听到太子的那句“父”的时候,就跪在地上,激动颤抖道:“老臣替我那冥顽固执的老兄弟谢太子的赏识,殿下如此善待老臣,老臣就是来世衔草以报都偿还不及啊”。
孟公茂老眼充斥着泪花。
“太傅请起。没有太傅的辅佐,孤就像个瞎子,瘸子,在朝事上寸步难行。太傅理应受到孤的感激”。
“殿下不可妄自菲薄。殿下的努力,老臣都看在眼里”。
“是,谢谢太傅的鼓励”。太子的笑容很温暖,像是三月的春风,吹的孟公茂心里的野望像杂草一样疯长。
太子赏识的大恩,孟家整族的力量都难以报答。
等太子登基的那一天,他就是首辅第一人。
明耀到达扬州的时候,太子很意外。他这个七皇弟现在应该被父皇罚在相国寺才对吧,这么快就出来了,父皇果然很偏疼七弟。
太子的心里闪过一丝不舒服。
他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凌厉的动作,就怕受到那些朝臣的反弹,怕受到名声的损害,可是这位七弟肆意妄为,想做什么做什么。
他的那些弹劾奏本都能排满书架了,可是父皇总是把它们束之高阁。
要是自己的话,自己的太子之位恐怕都不保了吧?
同为中宫嫡子,太子不明白为什么父皇这么偏疼七弟,要是自己有父皇这样的支持,他也可以把那些在朝会上只会说空话,说托词的大臣给料理了。
现在也不会有人说,他身为太子却手段无能,处事无力。
太子心里的酸意消融后,仍然笑容满面的欢迎明耀的到来。
好不容易维持的笑容,在看到跟在明耀身后的锦衣卫时,脸上的笑僵持了一瞬间。
“父皇派我来协助二哥,有那得罪人的差事尽管交给我好了,二哥你看,我连打手都带过来了”。
明耀斜靠在官邸里的紫沉木原柱上,拿起果盆里的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懒洋洋的说道。
他开着玩笑,太子心里却是一丝玩笑的笑意都没有。
父皇竟然真的让七弟的人做了锦衣卫指挥使。
太子认识这位身穿飞鱼服,手握秀春宝刀的年轻人,他是跟着七弟从西北回来的。
飞鱼身圆,长丈余,羽重沓,头如龙,鱼身一角,翼如胡蝉。钦赐飞鱼服,鲜明类蟒,下有分幅。
民间多以为锦衣卫皆穿飞鱼服,其实不然,普通锦衣卫多是斗牛服,补子也不尽相同,有受重用的锦衣卫佥事,同知,就是着飞鱼服也是和指挥使的不同。
指挥使所穿飞鱼服,膝褴横条式装饰飞鱼纹为黄色,而普通飞鱼服膝襕则为品红。
“原来的吴指挥使呢?”太子声音有些僵硬。
他才离京多久,锦衣卫指挥使换人这样的大事竟然没人告诉他!!
锦衣卫是天子亲兵,所穿飞鱼服,斗牛服皆不在朝服之列,是今上恩赐盛宠的表现。
自明成宗以来,历来锦衣卫只属于皇帝一人调度。
如今父皇竟然让七弟的人掌管着锦衣卫,父皇是什么意思?
“吴勇啊,贪够了,被父皇咔嚓了”。
明耀轻描淡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