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自明着急忙慌地赶来,踩着堆满碎石块而起伏的地面,被灰尘呛得咳嗽两声,刚掀开挡在面前的丧尸,便听见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脚步也不由得顿住。
不是——
他眼睁睁地看着郁酌伸手,抵了一下看着有百来斤重的钢板,紧接着,手肘微微用力,完全感受不到重量似的随手一推。
即将压下的防护栏就立刻被推开,地面砸出一个坑。
上前一步,尘土散去,蒋自明看见钢板上明显凹下去一块,似乎遭受到什么猛烈的攻击,不由得沉默。
“……”
段煊也侧了侧身,皱着眉,神色也是紧绷的,思绪几乎凝滞,没意识到不对,眼眸黑沉,晕染开深不见底的暗色,手上力道没松,先去检查郁酌的脖颈,又卷起袖子看手臂,小腿——
干干净净,没有一点伤痕。
他心绪烦乱,仍然不放心,急切道:“没事吧,有没有哪里被咬到?”
郁酌眨了眨眼:“我没事。”
他站起身,几秒钟前倒在脚边的丧尸也随之往地上滑落,咚的一响,脑袋和身体几乎脱了节,一双泛黄的眼睛睁得极大,半张脸皮腐烂着还在流血,头骨下缓缓淌出黏腻的液体,似乎有些开裂。
蒋自明忍不住瞅了一眼脚边的丧尸。
头骨碎了。
???
始作俑者正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冻着了,耳尖是红的,一副对此毫不知情的模样。
如果忽视对方满手的血,的确完全看不出来,刚才是他一手干碎了丧尸骨头。
蒋自明傻眼,看看凹陷的钢板,又看看丧尸,喃喃:“我操了。”
郁酌什么时候变得——
察觉到气氛凝滞,段煊也终于意识到什么,视线微微转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手边便传来轻微的重量。
郁酌垂下眼,感受到黏腻的血液从指缝间滴落,浓稠而泛着黑色,被熏得受不了,向段煊身边靠了靠,看起来似乎心有余悸,显得神色惊慌。
“刚才吓死我了。”
他脸侧沾上一小块脏污,眼眸却是润亮,顿了片刻,又继续开口,手指在鲜血的映衬下白得晃眼,可怜巴巴道:“段哥,这些血好脏啊,能不能先洗个手。”
霎时间,段煊其他想法就短暂被堵了回去,只能先解决眼前的事。
他用衣角擦了擦郁酌的双手,应声道:“好,先忍一会儿。”
其他人:“……”
?
刚才那一幕是他们看错了不成?
我操。
蒋自明叹为观止。
-
天晴。
危机暂时告一段落。
基地紧急修复中,不时有人扛着木材油漆从楼下路过,谈话声阵阵,被密封的窗户挡在屋外,只能听见极其细微的模糊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