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里,叶悬止经常下山云游四方,他与合欢宗的燕黛长老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花楼上,叶悬止一身雪青长衫,衣带飘荡着,他手中拿着酒杯,就着楼下的喧嚣,自斟自酌。
燕黛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穿着单薄的红色纱衣,雪白细腻的皮肤若隐若现。她在刺绣,面前的绣架上放着一大匹绢布。
燕黛在绣春宫,细细的针一下一下勾勒出人影交叠的轮廓。
“男人对好女人的评判标准里,有一项很重要的就是女红。”燕黛道:“你看我的女红怎么样,绣出来的人是不是栩栩如生?”
叶悬止抿了口酒,道:“确实栩栩如生。”
燕黛挑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这么香艳的春宫,你就这个表情。”
叶悬止只是笑,举手投足间自在从容。
楼梯上走上来一个白衣少年,他走到燕黛面前,叫了声师父,狭长的凤眼却落在叶悬止身上。
燕黛嘴角勾起一抹笑,道:“鄢陵来了,正好叶长老的酒也喝完了,去给他重新倒上。”
鄢陵端着琉璃盏,走到叶悬止面前,一双凤眼自带三分风流,实实在在的潇洒美少年。
叶悬止接过鄢陵的琉璃盏,道声多谢。
鄢陵微微低头,左边眉边的红痣恰到好处地显露在叶悬止眼前。
叶悬止的酒喝不下去了,他放下酒杯,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我的徒弟给我传了信,让我回去一趟。”
燕黛含笑,并不拦着,只道:“我有三百年的竹叶青,年底开窖,记得来找我喝酒。”
叶悬止笑着道谢,“劳你惦记了。”
叶悬止走了,鄢陵的神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愤愤不平地坐在燕黛对面。
燕黛撇他一眼,“今日的装扮不错,谁告诉你的?”
鄢陵道:“我花了大价钱买到了一幅画,画里的人只有一个侧脸,眉边就有一枚红痣。”
他问燕黛:“我这副装扮与祸星相比如何?”
燕黛继续刺绣,眼也不抬,“东施效颦。”
鄢陵眉头拧起来,“那祸星真有你说的那样不凡?”
燕黛只见过他一次,到现在也还记得,她感叹:“风华绝代。”
鄢陵冷哼一声,“死了的人,再风华绝代又如何?”
“他是怎么死的?”燕黛道:“他是叶悬止杀死的,叶悬止不可能忘得了他。你要真的想勾引叶悬止,不应该学祸星。”
“那该怎么办?”鄢陵问道。
“你想想自己跟祸星相比,可有什么优点。”
鄢陵想了想,“祸星死了,但我还活着。”
“这不是你的优点,”燕黛道:“这是他的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