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夜宵有话痨傅锦言和庄晗景在,不至于冷场,冉颂舟偶尔搭那么两句话,还算其乐融融。
岑稚许在社交场上长袖善舞了一天,现在倒开始犯懒了,全程指挥谢辞序,一会是缺一点佐餐甜酒,一会觉得少点配菜。
谢辞序也不嫌麻烦,将她那块牛肉分切成方便入口的大小,再摆入盘中,用几颗圣女果和炙烤过的西蓝花做点缀。
“这样?”
“虽然比不上星级大厨,不过念在你还是新手的份上,勉强能算及格。”岑稚许评价。
“行。”谢辞序对差评接受良好,“至少不是负分。”
“你好堕落,一点追求都没有。”
谢辞序没反驳,等她吃完了几块牛肉,才慢条斯理地从木盘中夹起几片薄如蝉翼的和牛片。
大致摆成玫瑰花的形状,再用喷枪的火弧薄薄炙烤表面,肉片在高温焰火的催化下,飞速卷边,美拉德反应的香气被瞬间激发。
可生食的和牛无需全部烤熟,炙出一层薄薄的油脂即可,再挖出小半勺鱼子酱涂抹,擦一点黑松露碎屑。这块和牛非常完整,比成年男人的巴掌大上许多,捏起边缘将刚才增加的馅料卷进去,就算是完成了制作。
谢辞序明显从没如此细致地服务过谁,把傅锦言看得一愣一愣的,哪怕非礼勿视也要往这边瞟,“辞哥烤的眼肉就是香,要是还能吃上辞哥亲自做的和牛卷黑松露,简直是死而无憾。”
闻言,谢辞序凉凉睨他一眼,把喷枪递过去,“祸害遗千年,你暂时应该死不了。既然死不了,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哎哟,我哪会这个!又没有特地找西餐厅学过。”
这话说得分外欠揍,冉颂舟趁机叉走傅锦言盘里的一大块牛肉,“能沾着岑小姐的光,吃上这顿都不错了,你还想要辞哥为你服务?飘大西洋去了?”
“谢谢嫂子,下次还有这种好事记得叫我,我是出了名的边角料处理机。”傅锦言妙语连珠。
庄晗景指了指坐在岑稚许脚边的Rakesh,“傅公子,你跟小杰克抢吃的,有点不太厚道啊。”
傅锦言还没反应过来,众人溢出一阵爆笑,冉颂舟调侃:“没见过自降身价降到狗行列去的。”
后知后觉的傅锦言后悔不迭,没好气地抬脚踹冉颂舟。冉颂舟闪躲着避开,侥幸逃过一劫。
闹这么一通下来,夜宵解决得七七八八,众人也累了。时间太晚,本想留庄晗景住下,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坚决不当这个电灯泡,岑稚许无奈,安排好司机送庄晗景回去,才得以分神看谢辞序。
岑稚许站在灯影下,纤白的臂弯处松泛地拢着一件披肩,衬得整个人愈发清婉。那双狐狸眼仿佛酝着一汪清泉似的,灼灼灿亮,勾得谢辞序心念微动,上前半步牵住她。
“从刚才起我就感觉你不对劲,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听到他这句话,岑稚许有些意外,“你这么快就察觉出来了?”
“不然?”谢辞序自然地牵稳她的手,淡淡地说:“你要求的,我必须时刻注意你的情绪和心情。”
“那是我经期的时候提的要求,没让你任何时候都遵循。”
“我知道。”
岑稚许不明所以,谢辞序平稳地补充,“我延续到生活中的所有时刻了。”
他会时时刻刻将她的情绪放在首位,尊重她、守护她,在他这里,她就是世界的中心。
岑稚许不是感性的人,此刻胸腔却有股不知名的情绪在涌动,让她眼眶微热。
“我确实有事情要问你。”她嘴角抿起一点弧度,索性整个人都扑进了他怀里,“后花园的灯你为什么要重新翻修?”
“想翻修就翻修了,要什么理由。”
谢辞序的语调依旧沉稳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