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kesh立即挣脱项圈,飞奔跃过去,然后绕到人工所造的冰瀑后面,衔着一串花篮,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男人身姿挺拔,笔直的筒裤包裹着一双长腿,眉眼清寂,身侧的捷克狼犬姿态昂扬,亚麻灰的毛色同冰天雪地的景色完美融为一体。
他和Rakesh无需耍帅,平平无奇的几步路程走出了气势汹汹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抢婚。
岑稚许瞄了他一眼,谢辞序停步,微微躬身,标准的绅士礼节动作。
她的手被岑琼兰紧握着,很显然,要想同他交握,还得过这关。
谢辞序会意,从助理那取出一叠文件及支票,示意他递给岑琼兰的助理。婚前协议此前已经签订,内容岑琼兰和谈衍知晓,如今纯粹是表明态度。
“岑姨,谈伯父。很久以前,我就认定了阿稚,不论她是什么身份,都不会影响我同她白头相伴的决心。时间流逝,外部环境也许会变换,我可以肯定的是,爱意永不消亡。”
他向来寡言,几个发小担心他说不出天花乱坠的漂亮话,搜罗筛选了好几页的承诺誓词,要他逐字背诵。听到这几句坦诚而直白的话,发小们纷纷皱眉,感慨他不知变通。
谢辞序有自己的考量,他不会为了所谓面子走捷径。在任何那场合,都以岑稚许的感受为先。
岑琼兰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松开扣着女儿的手,交到他掌心,“今天没有复杂的仪式,因为在我心里,结婚并不是将女儿嫁出去,就像今天,我将她的手放在你的掌心,只是想告诉你,从今往后,她闯荡世界时,又多了一份可以支撑她、托举她的底气。”
结婚是两个人相互扶持,岑稚许也不喜欢嫁娶的含义,因此这场婚礼上,没有伴娘团阻碍、伴郎团抢亲的环节,更没有强行煽情的改口仪式,大家打扮得俊朗漂亮,优雅地陪着新娘新郎完成婚礼,见证她们的幸福,就是她的初衷。
母女俩从未在这件事上有过讨论,听到岑女士的话,岑稚许神情柔和,听身侧的人淡声说:“您放心,我这里,也是她的退路。”
“牧师还在古堡那边等着,你们先过去。”
“好的,岑姨。”
谈衍笑:“还叫岑姨,该改口了。”
谢辞序从善如流:“爸,妈。”
岑琼兰没被岑稚许以外的人这么叫过,有些不习惯,“对外这么喊没问题,在家还是叫我岑总、或者岑姨,跟阿稚区分开来。”
周姨嗔笑:“只疼阿稚一个是吧。”
“是啊。”岑琼兰眼角皱纹弯成一条柔和的线,难掩宠溺,“免得她说我偏心。”
“心脏本来就不是长在正中间,偏一点怎么了?谢辞序哪敢有意见。”岑稚许乌黑的长睫颤动,将长辈们逗笑。
“太太说的是。”谢辞序温和道。
婚纱轻薄,她的掌背有些凉,蜷缩着往他温暖粗粝的掌心钻。谢辞序体温天生比她高,面上正在同几位长辈讲话,私下悄悄拢住她,另一只手落在她腰窝处,殊不知庄晗景在里层贴了只暖宝宝,他落上去时,察觉到不同寻常的烫意,垂眼睨过来。
“贴了暖贴?”他压低了同她耳语。
“当然。”岑稚许说,“你以为都跟你一样硬抗啊。”
“我不觉得冷,所以不算硬抗。”
她扬眉看他,觉得他这副表情好像透着几分矜贵的骄傲,有些想笑,“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晚上,我帮你暖床。”
这种话也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尽管只有两人能听见,岑稚许耳根还是错不及防地微微泛红。为了筹备这场婚礼,她们的确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亲近过了,换在平时还能忍耐。
今日是他们人生中仅此一次的婚礼,对彼此而言,都是难以忘怀的重要日子,看到他带着Rakesh出场,英俊凌厉的五官分外扎眼,她心跳在那一瞬失衡跳动。
说再多次‘我爱你’,好像都比不过实际行动来得热烈。
身体抵死缠绵,灵魂共融,溺毙在那幽暗深浓的眸中。
似乎才能准确表达此刻的感受。
对视的时候,岑稚许眼神微闪,唇瓣翕张,一个音节也没吐出来。她知道,谢辞序能读懂,无形的默契似是已在他们之间形成旁人难解的纽带。很微妙的感受,让人清楚地认识到,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另外一个灵魂,能够读懂自己。
司仪简单送上祝福,引领着两人往古堡的方向走。岑稚许翻身上马,谢辞序替她整理完婚纱裙摆,牵引着佩尔什马踩入雪坑中,Rakesh咬着花篮,独自走在最前方,犹如冬雪里的引路犬。
原计划是由新郎牵着缰绳,摄影师抓拍完照片后,正要调整焦距,远远瞧见岑稚许朝谢辞序伸出一只手,听不清说了什么,只见谢辞序单手握住缰绳和马鬃,皮鞋踏入马镫中,利落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