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什么,叔父是高兴。”他愣愣盯着辛宜忙碌的身影,声音都有些轻快。
她竟然,头一回叫她他的字,不是郗和,不是郗大夫,而是奉安。
她终于肯叫他
奉安了,诚如他一开始唤她玉绾,后来会试图唤她绾绾,期待与她更近一步。
他今日就要去那竹篱茅舍去看看,他要替玉绾把韦允安找回来。
他想要一直都看到的是她的巧笑嫣然,顾盼神飞。
她生来就该如此绚丽!
郗和吃完午饭就匆匆离去,也未说要做何,只跟她道是去办要事。
顾神医近来又收了一批药材,他又外出不知去了何处,那批药材无人规整,辛宜就在此处小住了一段时日,顺便帮些忙。
阿澈正在午睡,她闲来无事,坐在榻边烤着火。
辛宜发现,只有忙碌才能不去想那些烦心事。只要一闲下来,她就忍不住去想安郎,去想过往那些与他的点点滴滴。
安郎什么都没有做错,他清隽庄重,温柔细心,纯正质朴,待谁都没有过坏心。
他好不容易从泥沼中挣脱出身,头悬梁锥刺股地埋头苦读做学问,抱负还未实现,竟然就突然没了。
若没有阿澈,他真的,在她的生命中真就成了匆匆过客,什么也没留下。
辛宜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漆黑的眸中蒙上一层水雾,倒映着熊熊烈火,恨意由然而生。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了?她的安郎无故惨死,而季桓那个罪魁祸首竟然还苟活于世!
为何上天如此无眼?心性纯良,一生正直之人不得好死,而丧尽天良恶贯满盈之人竟然还好生生的活着。
不杀季桓,她始终觉得于心有愧,愧对安郎。
“娘亲~”
听着身后的呼唤声,辛宜迅速转身,见阿澈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没有醒,只是被子踢到了脚边。
上前把阿澈的被褥盖好,辛宜心疼得摸了摸阿澈的脸颊,小心翼翼亲了她一下。
她还是不能违背自己的心。
今日她虽一直在忙活,可她看的清楚,阿澈十分喜欢郗和。她才两岁,对爹爹的记忆也才停留在两岁以内……
等她长大了,或许就记不得自己的爹爹是谁。
正愣神间,门外的脚步声忽轻忽重,季宜登时警惕起来,从枕下抽出匕首,藏身在格门之后。
阿兄若是回来,他有钥匙,哪里会这般急促。
一瞬间,她的脑海中有些麻木,握着匕首的手隐隐发颤。辛宜紧紧盯着门外的黑影,抬手手臂将匕首高高举起。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