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知还是摇头,过了好一阵子黎九才知道是为什么。
那些风言风语到底是传进了他的耳朵,村头镇尾说得有鼻子有眼,说时安知是他养在乡下的小白脸,两人胡天胡地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干了,什么野树林子什么柴草堆,七十二种姿势三十六般花样。黎九在小茶馆里听得津津有味,直到聊天的闲汉开始描述时安知的屁股和大腿,他才掏了掏耳朵,懒洋洋问道:“你见过?”
闲汉聊得兴起,正口沫横飞中被横插一杠,十分恼火地瞪了这个面生的后生一眼:“见过的人还少了?那学生叫唤起来,白豆腐似的屁股这么一扭,啧啧啧……”
黎九忽然笑着一脚踹开了闲汉屁股下面的凳子,那人冷不防一跤落地,痛呼着跳起来,也忘了刚才编排到哪,扑上来要跟黎九动手。
茶馆外头跑进个肌肉发达的光头,喊:“九哥!”
黎九一伸手正架住了闲汉的上半截,闲汉努力要伸直胳膊踢踹去扑打黎九,光头诧异停步:“这是……找揍?”
“没有,讲故事呢。”黎九随随便便地放了手,往外走之前一拳砸上了闲汉的侧脸,大约也就用了撞掉两三颗牙齿的力道,“不过讲得不好。”
这天晚上,黎九原本没打算去乡下找时安知,但是他躺上床了以后不知为什么却睡不着,翻来覆去了一通,到底骑上自行车丁零当啷去了。
当时安知睡眼惺忪开了门的时候,黎九一双眼珠子贼亮,在沉沉黑夜里放着光,狼一样在时安知浑身上下走了一圈。
时安知只穿了件弹力背心,棉布料子绷得很紧,肩宽腰细,睡裤洗过很多次异常宽松绵软,使得他那一把劲瘦的窄腰之下不太能看得清。但是他比例非常好,黎九一眼就估算出了那双大长腿的漂亮线条。
他忽然咽了口唾沫。
时安知睡意正浓,说话带着软软的鼻音。他问:“嗯?”
黎九的心尖子都被这一声挠酥了。
时安知懵然不觉地让开了半步,意思是请黎九进去。
黎九没动,他觉得自己心跳得有点乱。
时安知迷惑不解地打了个呵欠,转身自己先进去了。
转身时,睡裤之下隐约勾勒出了一个滚圆的屁股,黎九脑子里嗡地一声,有个声音猛然响起来:“……白豆腐似的屁股那么一扭……”
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自作主张地扑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时安知。
时安知扭头,以为黎九又在耍什么逗他的花招,他笑着挣扎了一下,说:“别闹——”
才说了两个字他就僵住了。
有个非常硬的东西顶在他屁股上。
黎九的脸就埋在他后颈,呼吸滚烫,脸似乎也是滚烫。他就这么抱着时安知,没说话,没动,仔细分辨,他甚至在发抖。
如果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时安知也就枉为二十岁的成年男人了。
他怔了几秒钟,勉强镇定了呼吸,他叫黎九。
“小九……”
黎九闷闷地应了一声,过了会儿,也说了声。
“小十,我……”
时安知的额角沁出了汗,他试图挣扎了一下,但是抵在他臀沟间的坚硬凸起实在是太吓人了,他终于忍不住要去掰黎九抱紧他的手。与此同时,黎九瓮声瓮气地在他耳边说。
“我……喜欢你。”
时安知猛然挣脱了他的怀抱,转身对着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张口结舌。
“我是男的。”
黎九一愣,皱起眉。
“男的怕什么,我又不要你生孩子。”
时安知这时已经镇定下来,他冲黎九摇头,缓慢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我是男的——小九,你别发疯。”
黎九一瞬间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时安知。后者脸色发白,但是看起来出乎意料地斯文贵气,就像……
就像他们十多年前初见,一个捡垃圾的流浪儿对上了海外高知家的小少爷。
黎九猛地转身,冲进了茫茫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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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们九哥伤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