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萱将成你的皇嫂,所以你得避嫌。”
杨荣杨恭父子只感觉头晕脑胀,为什么圣孙与汉王世子对上了?还是这样的剑拔弩张之态?
“哦?莫非皇兄已经提亲了?”
朱瞻壑一脸诧异的问道。
朱瞻基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皇爷爷那边,只需杨师傅这边点头,便可赐婚,而如今,杨师傅已然同意。”
“所以明日,皇兄我便会再度进宫……”
朱瞻壑直接打断了他,“也就是说,这三书六礼一书未下,一礼未送,皇兄就已经确定结局了?而且这种事情,竟然是皇兄独自前来?大伯政务繁忙至此了吗?”
朱瞻基听到这话,顿时也来了火气。
这狗贼当真是以为他是好脾气吗?骑在高头大马上藐视本圣孙,说话夹枪带棒,阴阳怪气。
“明日壑弟可随我一同进宫,就知道皇兄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虚言。”
这话说得很有底气,无论是朱瞻基的那些扈从,亦或者站在杨府门口低着头的杨家父子,都从圣孙的言语当中,感受到了绝对强大的自信。
的确,如今这座天下,他朱瞻基做不到的事情,很少。
“可以,那明日早些时候,弟就陪皇兄一起面见圣上,瞅瞅你说的,到底是不是虚言。”
杨荣稍稍抬起头,他本就在高阶之上,所以他能够清楚的看到,那骑着神俊宝马的朱瞻壑,神情中透露出来的强大自信。
他觉得面前这个人,和他印象当中的汉王世子完全不一样,他恍惚之间,竟然想不起那真正的汉王世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了。
不过眼前,此刻,这汉王世子,倒真不像一个纨绔。
朱瞻基笑着说道:“那为兄明日在千步廊等你,还望壑弟准时,对了,为兄还得提醒一下,如果事情顺利,还望你不要嫉恨皇兄。”
显然,朱瞻基并不是好相与的,照样反唇相讥。
这一幕,使得杨荣心中胆寒,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这尊贵的两个人,京城无数女子梦中的两个人,竟然会为了他的女儿闹到这个地步。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让女儿去静海寺了,安安心心在闺阁读书,寻个富贵人家嫁了就好了。
“拭目以待。”
朱瞻壑说完之后,悄然侧开马身。
朱瞻基冷哼一声,驱使扈从驾车离开。
朱瞻壑翻身下马,走到杨荣和杨恭面前,轻声说道:“杨大人,这首诗,烦请转呈采萱。”
杨荣接过朱瞻壑递来的信纸,并不答话。
朱瞻壑笑了笑,道了句告辞,就上马往汉王府走去了。
杨恭看着朱瞻壑离去的背影,轻声说道:“世人皆说汉王世子是纨绔,今天看来,也不尽然。”
杨荣点了点头,然后打开朱瞻壑递给他的信纸。
他有些漫不经心的看着上面的内容,毕竟在他眼里,朱瞻壑给他的,无非是对女儿的思念之类的庸俗之言。
可很快,他的漫不经心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是惊讶,是不可置信。
他拿着信纸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恭儿快看!快看!”
杨恭接过信纸,看了看,心中也顿时无比心惊。
“爹,实话实说,说汉王世子是纨绔,或许没错,但如果谁说他是废物,那谁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废物!”
“能写出这种诗词的,怎么可能是废物?”
杨恭不停喃喃,看着眼前的词,不停感慨,甚至到了动情处,更是悄声念了出来: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