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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起眼,“还有以礼。你真舍得他困死在那地方?他本少年英才,有更宽的路可走。”
李清荟被他噎住,半晌没接话,房内一时寂静。
钟进之见她安静下来,继续提笔:“薏儿再过十多日就要进宫,在那之前,不要出半点岔子。”
李清荟这才开口:“听竹居的仆妇都是我亲自挑过的,谨慎得很。”
“这段时日,除了上回钟志尔多嘴漏了些,她便是想猜,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想到那处,她眉间浮起几分不满:“柳姨娘也是,自己儿子都教不好,若不是翠云机灵,叫他当着薏儿的面乱说一通,早坏了事。”
“志尔还小,再怪他又有何用。”
*
被婢子盯着用完人参汤和养元羹,钟薏才放下碗,外院小厮便匆匆捧来一封信,说是国公府小姐差人送来的。
钟薏奇怪,赵长筠一向直爽,若有事必是当面说,今日竟写信来,倒是头一遭。
她边想边拆开,信纸平平无奇,字迹却龙飞凤舞,落笔凌厉,显然写得颇急。
薏儿:
先恭喜你贵为贵妃,本来理应唤你一声娘娘,但如今实在叫不出口,姑且略过,改日补上。
你上回说你心悦的人是陛下,我还笑你,如今看来,是我多嘴。得偿所愿,替你高兴。
只是我怕是来不成与你道喜了。我爹昨夜大发雷霆,因陛下亲口说后宫已有佳人,不愿多纳。他气得马上要替我择亲。
我不愿意,昨夜收拾细软要溜出去,被人逮住,现在正被关着。但你放心,我赵长筠何时服过软?
不过你且放心,我不是轻易服输之人。
落笔赵长筠
下面还有一行潦草小字:
勿回,我爹会查。
钟薏看完,唇角止不住翘起。
她还能写信,看来也没她说的那般寸步难行。赵国公虽对她婚事管得紧,旁的却宠得厉害,这点自由她还是有的。
但……陛下亲口对朝臣说“已有佳人”?
她咀嚼着这几个字,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从唇角一直漫到眉眼。
红叶还在疑惑,娘娘为何对着赵小姐的信笑得如此眼波流转,闻言忙低头,趁她转身给旁边的婢女递了个眼色。
一路走过府中新张的朱门金瓦、红绸垂檐,来往的仆妇见她,皆规规矩矩屈膝行礼,齐声唤她“娘娘。”
钟薏听着这称呼,神色微窘。
这些人她平日都熟得很,如今一个个站得笔直,如此恭敬,反倒叫她有点不自在。
她问过红叶父母现下在主屋,便拎着裙摆径直过去。
书房大门紧闭,走廊两侧侍女垂手静立。
见她来,正要下拜,她抬手止住,比了个“嘘”的手势,轻手轻脚走到门
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