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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静谧。
卫昭伸出手腕,乖巧地让她把着,两个?人坐在药坊里,隔着一张案几,像极了寻常医者与病患。
其实他已在门外磨蹭许久,故意弄出动静,引她注意。
钟薏终于不耐,皱着眉头将他叫进来。
他坐在她对面,贪婪地看着她垂下眼帘的模样,心?像是被一块湿布闷住,酸胀得几乎快要溢出来。
他本?以为,病好之后,便能日日守着她,靠近她。
可这段时日她总是有各种理由出门,一天下来也跟他说?不上几句话,常常天黑才回来。
他跟着她,看着她小小的身影在人群里穿梭,有时是去采购,有时坐着驴车去邻镇学习,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药材与书册,额头覆着细汗。
明明累得不行?,眼底却闪着光,忙碌,疲惫,却又满是生机。
可是——他呢?她不管他了吗?
钟薏低头把脉,面无表情:“比之前好多了。”
“……韩玉堂说?你之前吃过什么仙丹?”
卫昭一僵。
钟薏指尖还?落在他脉上,按得极稳。
他浑身猛地绷紧了半瞬,手臂上的青筋跟着跳了一跳。
那段时日他是人不人鬼不鬼,靠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熬夜度日。
可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是嫌恶?还?是……心?软?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动了一下,语速加快:“我?以后不会再?吃了,漪漪……我?发誓。”
等她跟他回去,他一定会好好的,那些东西再?也不碰。
“你走之后我?……撑不住,闭上眼是你,睁开眼也是你。”
卫昭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像怕吓着她,又像在试探底线,“我?以为……多吃一点,就能再?靠近你一点。”
“哪怕是假的。”他睫毛轻颤。
钟薏握着他手腕的力道加大,冷声打断:“你若是不怕折腾死?自己,尽管再?吃。”
卫昭怔住,像忽然抓住了什么证据,望着她,唇角慢慢扬起来。
“……漪漪是在关?心?我??”
钟薏看他。
他睫毛潮湿,唇边挂着笑,却透着一股抓住她不肯撒手的倔执。
她收回手,在他脉上留下一个?极浅的指痕,语气平静:“你想多了。”
她低头,提笔在纸上写方子。
卫昭坐在她身边,一动不动地盯着手腕。
那道指痕极轻,皮肤很快回弹,像风掠过水面,一点波痕也没留下。
他死?死?盯着,眼神沉下去,薄唇紧抿,半点笑意不再?。
她就是在躲他——就算他死?死?压抑着,死?死?伪装着——一日比一日退得远,现在更是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浪费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