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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你二弟来我就生气。从小我也是拿他当亲的养,谁知那个魏月融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到现在养成个白眼狼似的,我就是要拿他的,他又能怎么样?”大太太愤愤地说。
阮珵沉默了一会,说:“娘这说的是气话了。”
大太太便叹了一口气,阮珵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说动她了。
大太太虽然情绪是有些偏执,但做事并不冲动,一般不会意气用事的。
况且阮珵说得极有道理,到底太太作为主母,除非彻底撕破面皮,不然不论心里怎样想,该为庶子女们做的事一样都少不得,如果不这样,恐怕落一个刻薄嫉妒的名声,也是够她恶心的。
阮珵又说:“娘你不是也说,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名声。”
他其实心中未必如此想,但是他知道,只有涉及自己最内核的利益才能说动母亲。
“罢了。”大太太终于说,“就便宜那小子一次吧。”
阮珵松了一口气。
*
阮府的另一个院子里,松云还不知道他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了。
晚间的时候,魏月融把他叫进自己的房间去了。
这是松云第一次进魏氏的卧房,里面地步不太大,但收拾得很雅洁,烛光明亮温馨,空气中有种暖融融的味道。
魏氏拿了些茶水果子给他吃,松云吃着点心,心里终于觉得很安全了,也不知怎的便又委屈起来,想到早上在太太房里的情景就觉得很难过。
瞧着他快要哭起来,魏氏连忙说:“当心呛着,吃完了再哭吧。”,便把茶盏往他手边推了推。
松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喝了两口茶把点心顺了下去,茶是很香的,有茉莉花味,松云很快就再也忍不住了,哭了起来。
松云一边哭着,一边感到自己被环在了一个馨香的怀抱之中。魏氏轻轻地抚摸了他的头,松云感觉他跟娘很像,连身上的味道都很像,可能娘都是这种味道的吧。
“别怕,孩子,大公子是菩萨心肠,他不会说话不算话的。”魏氏轻声地说,又安慰了他好多话。
魏月融感到松云实在是个娇气之极的孩子,纯稚而又不谙世事,他还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很多比被人像物件一样审视更可怕的事。但也因此,他不能不怜惜他。
松云哭了一会,渐渐地觉得好受多了,想起来娘说要他懂事一点,便像个小大人似的说:“多谢你,我忘不了你的恩,一定会报答的。”
“你个小孩子,打算报答我什么啊?”魏月融却觉得很有趣似的,一边用帕子给他擦脸,一边问。
松云好像知道二公子偶尔的那种古怪的诙谐是从哪里来的了,果然是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