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小星将礼盒小心翼翼放到柜子上,等着黎政回来给他一个惊喜。“学长,我在网上查了攻略,据说有一家非常好吃的餐厅,就在附近。”王舒双手交握放在身后,脸颊而羞涩而微微泛粉,“我一个人不太敢,学长明天有时间吗?”闻言,黎政转头回来看了他一眼,说了抱歉:“我有事下午就离开了,让张霜陪你去吧。”“张霜。”张霜跑过来,还在喘气:“黎总有什么吩咐?”黎政给了她个眼神:“明天陪王舒去餐厅。”语罢,他就走人了。张霜看着他潇洒的背影,都要流泪了。她的oga会杀了她的。转身看王舒时,她勉强挤出笑容。王舒尴尬,努力挤出一个笑:“麻烦总助了。”张霜憨笑,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想着给她的oga买什么礼物才能幸免被赶出家门。黎总,我真是谢谢您嘞!黎政当天就离岛,飞往了附近的城市。金打开门后碧绿色的眼突然瞪大了,脸上的表情相当夸张,伸手要拥抱他,被黎政侧身躲过了。“噢,你就是黎的儿子吧?是她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黎政说没有。金疑惑看着他,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地中海。“我需要你帮我证明一件事。”金玩笑的姿态散去,恢复了平时的严肃模样。在黎政讲了他的述求后,金震惊得合不拢嘴:“你确定?”“自然。”黎政拿出手机以及放在口袋里的戒指,放进柜子后关上门。金沉默地看了很久,才道:“我都不知道你们母子俩的大脑里装的是什么。”黎政看了他一眼,转身往房间里走,后一秒特制的沉重金属门合上。金摇了摇头,去旁边的办公室了。解小星一睡醒就发现自己全身都出了汗,衣服都湿透了,他抬手去摸额头。好烫!大脑混混沉沉的,下一秒解小星突然惊醒,他好好像……发情了。解小星意识到后拖着乏力的身体到旁边的柜子,找出了之前黎政给他的抑制剂。他打开一支喝了,冰冷的液体进入腹部以后全身的燥热都得到了缓解,他大大松了口气,但是身体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他重新躺回床上,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和黎政最后的消息依然是一个多月以前。解小星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好饿,头更晕了。他好像又烧起来。解小星还记得黎政说过,一天最多能喝两瓶,他又喝了一支。他饿得不行,打开房门出去时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他勉强给自己简单弄了点吃的,吃了后胃好受了点,但身体的燥热依旧不减。回房间后退强制自己再睡下去,但根本睡不着,他好热,好热,热到他撸起袖子,掀起裤腿。但还是好热。解小星在床上打滚,被水雾朦胧的眼睛盯着那箱抑制剂,他却不敢再多喝一瓶。半夜,他终于还是受不了了,又喝了一支。没有用!解小星崩溃地得出这个结论,他好想黎政,好想黎政。……黎政,你在哪?伸手不见五指,一楼的房间突然打开了,一个黑影上了楼梯,月光透过楼梯中间的小窗照进来,勉强能让人视物。啪!重物落地的声音。解小星在上楼的最后一节台阶踩空,被绊倒了。他仰面朝下,结结实实摔了一跤,瞬间生理眼泪都飚出来了。屋外有虫鸣,屋内只有急促的呼吸声。解小星疼得根本起不来,皮肤表层的、骨髓里的疼痛双重夹击,让他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他紧紧捂着腹部,冷汗直下。过了好久,解小星才咬着牙,连爬带拖到了黎政的门前。他泪眼朦胧盯着这个紧闭的门,如果不是实在受不了了,他是不会进去的。但现在,他好想黎政、好想闻闻他身上的味道啊。他勉强抬高手,咔嚓一声,门开了。他顺着空气里残留的那点浅薄的薄荷味寻找黎政的气息。床,床。解小星一下子倒在上面,他却扑了一场空,黎政走前已经换了一套床上用品,现在被子枕头上面没有一点他的气味。解小星眼泪流得更急了,那是希望破灭后的绝望。他咬破了下唇,一嘴的血腥味,瞬间又开始干呕起来。肚子又开始不舒服了。他茫然往着黑洞洞的房间,抱住自己,压抑的哭声很快在房间响起。好难受,难受。黎政,我好难受。解小星哭着已经开始无意识扒衣服了,他以为脱掉会凉快一点的,根本没有!他的视野被泪水模糊了,呆愣愣坐着,视线很快停留在衣柜里。对了,还有衣柜,衣柜!他从床上下来,打开了衣柜,闻见熟悉的气息时他浑身的不安都被安抚了。解小星钻进了衣柜里,坐下来抱着双膝,衣服上残存的一点薄荷味让他浑身像被蚂蚁撕咬的感觉减轻了一点。他抱住了黎政的一件衬衫,无声啜泣了。他真的好难受,难受到想死。他实在受不住了,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终于还是按下黎政的电话。黎政,接电话……黎政,求求你,你接电话好不好……我就听听你的声音……哪怕是声音也好啊……黎政……黑暗的柜子里手机不断震动着,灭了又会立刻亮起,如此循环往复。解小星听着手机里一遍又一遍的提示音,眼泪如大开的水龙头。“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手机没电的瞬间,同时从解小星手上脱落。他无意识低喃着,脸上都是泪。……黎政。黎政。黎政……黎政我好难受。黑暗里,窗边的帘子飞扬,敞开的衣柜里,有一个缩成一团的人影。声音一出就已经散了。“……黎政,我好疼……”“……疼……”不知过了多久,解小星朦朦胧胧睁开眼,眼眸布满了血丝,他身上都是自己无意识的时候抓出来的痕迹,密密麻麻布满了全身。他好饿,饿。头好晕,晕。解小星从衣柜里出来,扶着墙壁勉强到了楼下,营养液顺着食道流下去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他一直喝一直喝,直到喝不下去,他才松了手中的营养剂,开了盖的营养剂掉到地上撒了一地。他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他给手机充了电,等手机重新启动,他才知道居然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而黎政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有几条消息分别是今天齐遂和沈霖约他出来玩。解小星抱着自己摔破的膝盖,又哭了。黎政……你连一条消息都不愿意给我回了吗?他抬头看着周围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他记得黎政易感期时他们在每个地方做过的事情,但现在让他好陌生。不只是地方,人也是。只有易感期他才有一点点用。意识到这点后,解小星心如刀绞。发情期还没结束,最后几天他依靠着抑制剂总算没有刚开始那么严重了,但那一跤不止伤了他的膝盖,他肚子也时不时隐痛。发情期结束那天,解小星洗澡时对着蒙蒙胧胧镜子看着自己的身体,没有一处皮肤是好的了。他扯了扯嘴角,笑容却好难看。眼泪砸落地面。黎政……解小星去了医院,他最近肚子难受得不行了。但他没去莫子晟那里,去了的话,不止沈霖他们会知道……黎政也会。做完检查后,解小星惴惴不安进了问诊室。“你自己一个人来的?你的alpha呢?”年过半百的老医生带着一副老花镜,高度近视成了斗鸡眼,犀利的目光从镜片上方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