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也没多么心虚,可还是为自己解释道:“你说不喝,但没说不许我坐在你家门口喝。”
周庭光没回话,目光好似停留在仍然冒着热气的猪肚鸡汤中,束之察觉到这点,便当着他的面又喝了一口。
“你现在是想喝了吗?”束之说不出还有一半你要不要这样的话,便给自己争取福利般承诺道:“我下次可以给你做新的。”
“不是,我要去丢垃圾。”周庭光没承认。
束之嗯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不是说有阿姨吗?还是你请的阿姨不包家政?”
他是非常真心实意地在求问,可周庭光却很散漫地轻笑了下,然后又当着他的面将门给关上了。
就好像有什么不满,在发脾气一样。
而在束之将剩下的汤喝完的那半个小时中,说要下楼丢垃圾的人始终都没有再出来。
他也谈不上多气馁,带着空了的保温桶和填饱的肚子,慢慢悠悠地回到了暂时居住的酒店。-
束之很早就领悟到了一点——他的人生总不会一帆风顺的。
事情确实像李施曼说的那样,不是他离开港湾两年一切就可以过去的,从他的名字出现在提名名单上时,看不见的纷争就已经开始了。
新历2047年4月11日,在奖项即将颁布的前几夜,从前被压下去的那些有关于束之的绯闻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当中,火虽然没有两年前那样烧得烈,却还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束之问自己,人会反复被同一件事情伤害到吗?
或许也是会的,但次数多了之后,感到痛苦的阈值也会相应提高,起码这一次他不像从前一样轻易地陷入到崩溃与痛苦中。
也可能是电影奖项的提名,多多少少给了他一些驳斥的底气。
退出社交软件、屏蔽掉那些污秽不堪的词汇,他主动地给李施曼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被接通的瞬间,他便细说了网上这件事,也头一次提出了希望得到帮助的想法。
等到回答的时候内心很是忐忑,因为他总习惯于交易、不敢强夺恩惠,不过被以施加压力的李施曼却像是很轻松,一口应允了下来。
在聊天的最后,束之又额外提出了一个请求,“曼姐,我想见宋好。”
李施曼答应了。
她做事情很是雷厉风行,在束之提出请求后的第二天,他就和这个多年不见的剧组好友见面了。
束之提前很多到包间里,没有吃饭和叙旧的心情,就只点了两杯低价冷饮。
不值得的人也没必要为他产生花销,钱比糟糕的旧情贵。
宋好在超过约定时间几分钟后才赶到,他面色白皙,没有半分因为赶路而产生的红润。
“好久不见。”宋好温柔一笑,Omega馥郁的信息素在有些昏暗的包间当中散开。“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束之没起身迎客,他靠在椅背上抬着下巴瞥向跟前的人,“托你们的福,还算不错,如果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做上电影一番男主,被提名最佳新人。”
“我们?我们做了什么?”
“不过那也能算电影吗?”宋好自己拉了个椅子坐下,背脊挺得很直,头却微微地偏垂着,展露出白皙柔软的后颈。“成本不过一顿饭钱呢。”
束之确实穷,洪间确实穷,电影也确实穷,但束之也没有被这番话刺激到。
“只有一顿饭钱,也好过砸了一辈子的饭钱还是什么都没得到。”这个时候他才站起来,随后朝着几个座位外的仍低垂着头的人走去。
走到身边后,束之将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却毫不犹豫地探向宋好什么遮掩都没有后颈,拇指重重地摁在柔软又肌肤光滑的腺体上。
可束之的后颈,有道疤。
“束之!”先前没有防备的宋好惊叫一声,身体下意识地闪避,却没逃过束之盖在上面的掌心。“你要做什么?!”
束之俯视着面色慌张的人,“你觉得我会做什么?你又在怕什么?”
宋好没说出话,急喘着气,面上因为愤怒而终于浮现了一些红晕。
“朋友果然都是假的。”束之学着宋好的习惯,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又模仿着电影台词一字一句地对面前的人说:“只是我怀疑,做我的敌人你能撑多久。”
【作者有话说】
替大家拜过七姐了,祝大家七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