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晞被他打得整个身子一栽,右边脸颊登时红肿了起来。
奶奶!
松萝等人气得目眦欲裂,只恨口里被塞了麻核,竟连一声也发不出来,只能拼命向常晞身边靠拢,想用自己的身子挡在她的身前!
“好一副主仆情深!”何鸿阳拍手大赞,狂笑道:“也亏得你们把儿子提前送走了,何沐阳不放心,又调了许多人手明里暗里的护送。那些去追杀我的人手又没赶回来,要非如此,我就是得了令牌手信,怕也没那么容易杀开这伯府的大门!哈哈,都是报应!”
常晞心中一沉。
连这些事都知道······看来他果真派人在半路上拦截孩子们了,要不然,又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看他这疯癫样子,想来是在那边失了手,而且损失十分惨重······
万幸孩子们是平安无恙了!
常晞大感放心,只是面上依旧不露声色。
何鸿阳话音未落,只听见外头有人低声奏报道:“回爷的话,那两个女人都抓到了······”
何鸿阳立时收了声,只挥了挥手,让他们把人抬进来。
原来竟是周太太和她的干女儿周安兰!
“大爷······”周安兰被人反缚了双手,十分疼痛难忍,一见到何鸿阳,一双妙目就牢牢盯在他身上,再也移不开了,神色间楚楚可怜:“您······您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怎么还留了活口?
何鸿阳的脸色一沉,冷冷地看了那头领一眼。
那些兵卫有一半是义王手下,剩下的都是何鸿阳自己招揽的,尤其是这个朱重,向来只听他的吩咐。他知道这个周安兰是大爷的姘头,又听她口口声声说有极要紧的事要当面对大爷说,一时也不敢轻易处置,这才把人绑进来请大爷定夺,结果反惹了大爷不快······他心里一慌,忙道:“是属下失职,属下这就带下去料理。”
何鸿阳微微点头。
料理······是怎么个料理法儿?
周太太呆了一呆。周安兰却脸色巨变,知道求饶没用,立刻跪倒在地,哀哀哭道:“您吩咐妾身做的那些事,妾身都做了,为怕叫人发觉,那些书信,我都好好的藏了起来,外人轻易是找不到的!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送我和娘回北津吧!不得您的吩咐,我这辈子再也不敢踏出北津一步的,爷······”
何鸿阳闻言,不禁暗暗冷笑。
这哪是来求情?分明是挟着从前二人通信的证据来威胁他的!
他看了朱重一眼,道:“你做事可有些不干不净啊······”
朱重心里一颤,忙跪下道:“请爷放心,属下这就带下去问,一定让她都吐干净了!”
何鸿阳“嗯”了一声,便背过身去,朱重立刻叫人把她们口里也塞了麻核,免得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连累了兄弟们,让人一手拎一个,全给拖了下去。
屋里的憬哥儿看见何鸿阳煞星一般的阴沉脸色,本就吓得呆傻了,此时又见他打了婶母,还叫人把那两个女人像拖布袋子似的拖了出去,似乎是要杀掉······他两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何鸿阳的手劲何其大?常晞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只觉得右耳一阵嗡鸣,脸上更是剧痛,却硬是忍着没出一声,待得屋里再没了旁人,这才淡淡地道:“凡事有因才有果。你不害人,谁又来害你?况且,我们大爷也并非想置你于死地,只是要把你远远的赶出京都罢了!你心知肚明,若非杜林他们存心留手,就凭你手下的那几只三脚猫,你以为你还能逃出命来,还能攀得上义王这棵大树?”
何鸿阳的脸色微变。
“好个牙尖嘴利的毒妇!”他双眼微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常晞,冷冷道:“你又怎知我攀上的是义王?”
常晞坐直了身子,只觉右边脸上高高的肿了起来,一动便是生疼!不由得轻轻地倒吸了一口气,不肯再说。
“你别弄鬼!”何鸿阳拔出剑来,在常晞的脑袋旁一搁,立刻就把常晞鬓边发丝给割下了一丛,冷笑道:“我不动你,你旁边这两个臭丫头可不是伯府亲眷!”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断发之辱,更比刚才那一巴掌尤甚!
他说着,就要挥剑砍向旁边的松萝,心想先杀一个给她打个样,看她还敢嘴硬卖乖!
常晞神色大变,立刻向旁一挺身,挡在了松萝身前。
他不敢伤自己!
果然,何鸿阳万万没有料到她竟会替一个卑贱的下人挡剑,心里一惊,急急住手,赶紧收剑入鞘,扬手又是一巴掌,冷笑道:“叫你别弄鬼,老实说了就完了,何必非要吃这苦头?”
常晞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