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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营中大军很快忙碌起来,准备随袁继一起启程回宫。
他带走了一半人,另一半留下守城。
回宫的路途遥远,然而离那座宫殿越近,周送越觉得恍惚。
数月前,他还忐忑不安地从这里离去,为自己的命途担忧,现在重返故地,他竟连一丝怀念都没有。
袁继先前掩去了他回宫的消息,所以此时周送突然随军一同出现,倒是叫不少人惊诧非常,不说大臣,光是还在争位的皇子,看他的眼神就都充满了敌对。
袁继美名其曰:不忍叫父子离分,特让六皇子回宫尽孝。
众人虽暗骂他无耻,但表面上还得装作和和气气。
老皇帝已经病到不能管事,宫中现下规矩松散得很,周送回去后就住进了袁继安排的宫殿,看似风光回宫,实则是被他软禁了。
周怀依旧用军医的身份穿梭于皇宫之中,东宫在他的授意下变得冷清,平常鲜少有人进入,眼下倒是方便了周怀行事。
他有空就会去周送那里为他把脉,周送在殿内安养了几日,宫内的药汤明显效果更好,他的身体较之军营时好了不少。
在屋里待得无聊了他就会去院内逛逛,但也仅仅只能待在院内,重兵把守下,他出不了院门。
离开北麓已有小半个月,周送惆怅的心情更甚,当初入寺时没有带上杜世,也不知他现下在北麓如何了……
还有贺止……他们何时才能再相见?
这样想着的时候,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本殿下乃堂堂四皇子,你们敢拦着我?”
周送转头一看,就见周洺站在大门外,怒气冲冲地与那两名士兵理论。
那两人对视一眼,皇子的身份让他们有所犹豫,将军只交代不能让六皇子出去,可没说不能让人进来。
所以他们俩对视着思索一番后,就把人放了进来。
周洺冷哼一声,大踏步而入,周送不得不转过身对他行礼道:“四哥。”
周洺厌恶地皱了下眉,冷声冷气道:“哥?你配叫吗?”
周送从善如流地改口:“四殿下。”
周洺的神色这才和缓了些,不过语气依旧冷淡:“你不在北麓待到病死,还回来做什么?”
一开口,毒死人的话就接连往外说,周洺凑近了些,威胁中还带着嘲讽:“怎么?你也想回来争一争?就你那风吹一吹都要生病的小身板,担得起皇位吗?”
周送静静听着周洺的嘲讽,丝毫不为所动。
周洺便接着说:“你真以为袁继那个老贼是在拥护你?别做梦了!他巴不得用你这么个无势的皇子来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