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本来就是敏感沉郁的性子,连番打击下抑郁成疾,靠着药物延挨了四五年,两年多以前终于撒手去了。
讲起这些时,唐耘紧咬着牙关,一字一句都似从齿缝中挤出来:“我妈是被我爸那个贱人活活气死的!我这辈子恨死这些招蜂引蝶的烂人!他们算什么?以为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其实他们连人都不算!就凭那点儿生理冲动活着,连下半身都管不住,他们和畜生有什么分别?”
简单转述了唐耘的身世,许曌抬眼,见高扬神色怔忪,不知想到了什么,桃花眼里桃花不再,暗淡而渺远的目光,竟然像是伤心。
她愣了一下,低声喊他:“……高扬。”
高扬回神,她才斟酌着继续:“我、我知道有的是女生愿意和你交朋友。可是小耘姐不一样,她受不住那些分分合合的事。”
女孩子话不多,语气却恳切,高扬听得出来,她是真心护着小耘。
人从往事里回过神,他再看她时,目光里少了轻佻多了温和,缓缓地说:“你放心,我对她绝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
“……真的?”她迟疑问。
“骗你干什么?”
“那你找她到底想干什么?你是她什么人?我从没听她提过你。”
高扬轻笑两声,低低地重复:“我是她什么人……”话锋一转,睨着她问,“你想知道?”
许曌懵懂一点头,他却忽地倾身往她跟前一凑。那距离比上回还近,两人几乎鼻尖儿对着鼻尖儿。
许曌惊得双眸大睁,本能地弹立起身,被他抬手压住肩膀,又两脚撑地,忙把身下的转椅往后滑。
高扬失笑,扬眉嗔怪:“跑什么?又不把你怎么样,回来。”
说着,双手抓住她转椅两侧的扶手,往回一拽。他动作轻巧,看似没使半分力道,却将许曌连人带椅子,瞬间就拖回来。
这样的冒犯,终于激起她一点儿脾气,咬牙问:“你、你干什么?”
“我说了,什么都不干。”高扬笑得有些无辜,紧盯着她说,“就让你好好看看我。”
她梗着脖子向后躲,“看、看什么?”
他仍抓着她座椅的扶手,将她整个人困在他胸口与椅背之间,好整以暇说:“看看我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巴……发现什么没——哎!许曌!”
那个“有”字还没出口就猝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