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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还没拥有爱人的能力——在陆应萧的浇灌下,他已经很少主动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但今天这样的念头却十分强烈。
就像陆应萧说的,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他也在学习怎么去爱陆应萧。
但他还没学会怎样去接受爱。
他不愿再想了,从床头柜摸出两粒褪黑素,直接吞了下去,胶囊卡在喉咙的异物感令他窒息。
他却失了神般异常享受这种呼吸被遏制的感觉,直到觉得眼皮沉得睁不开了,才猛地下床接了杯水,拼命灌入喉中。
他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弯着腰剧烈咳嗽,喘息声粗重尖锐,回荡在冷清的家中诡异扭曲。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第二天一早先去手机店里买了个充电器,然后漫无目的地走路、回家,练插花练了一整天。
周一上班整个人都是飘的,头又很重,是没休息好的表现。嘴里起了一颗溃疡,吃什么都痛。
他感觉自己身上起了某些细微的变化,又怕同事真看出来。
于是他一到公司就迅速躲进办公室里,拆开一袋黑咖啡,兑着陆应萧之前留在这的椰子水喝了。人是精神了点,但不能治本。
刚缓过神打开电脑,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他皱着眉转头一看,磨砂玻璃门外模糊的人影赫然是陆应萧。
他先是把椰子水迅速扔进垃圾桶,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觉得状态还算正常后,声线不稳地喊了声“请进”。
然后差点被陆应萧吓一跳。
陆应萧整张脸都是青黑的,浓重的黑眼圈挂在眼下,吞没平时神采奕奕的卧蚕。他的头发又塌又乱,刘海散乱地糊在眼前,像个流浪汉。
声音也像是被大卡车碾过一样,沙哑粗糙:“充电器忘了,给你。”
又从背后做贼似的拎出一枚三明治,“习惯性做成两人份了,我自己吃不完。”
宋亭宴收回在陆应萧身上游走的目光,接过充电器,说:“谢谢。”
陆应萧的三明治悬在空中,里面的厚牛排和煎蛋满得快要冲破保鲜膜。
“我吃过早餐了,这个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宋亭宴没再动作,和陆应萧一坐一站无话可说。
气氛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