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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刚出垂花门,连决便拱手对着禁军道了稍后。
翟离是当着圣上的面对禁军说离府之时会有人拦,无需多管。
几人便对视一瞬往前多走了几步,让出些空间来。
“爷有何交代?”影儿微睁大了些星眸,露出些疑虑。
“无甚话交代只一剂汤药,需得夫人服下再走。”
说着抬手露出一个茶盏,小半杯浓黑的药汁泛着苦涩的寒光微微晃动着,“圣上咳疾,恐有传染,服下便无碍了。”
连决嗓音压的很低,影儿神色有些僵硬的看了眼禁军,抬袖挡住茶盏一饮而尽。
苦迷了眼的影儿硬眨了冒出泪花的卷睫,含下连决递来的蜜饯,挪步前去。
按着微微紧张的情绪出了府直到坐上马车,那种久违的心慌与焦虑渐渐漫上心间,又开始了。
指尖开始慢慢浮上凉意,恐慌从胸口处一点点扩散开去。
这几日淡如水面的内心开始
暗流涌动,飞在九霄云外的理智开始逐渐拢了回来。
那原本的紧张、惶恐、苦闷一波接一波地奔涌而来,似浪般将影儿狠狠拍下。
影儿从未觉得进宫的路如此漫长过,直到车夫那声拉马喊停地声音响起,影儿所有情绪猛然聚集在一处,顿觉全身血液似都在倒流般的难以承受。
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难受。难道是方才那一盏药汁?
可是连决送的药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强压着自己的不适跟上脚下利落,行时带风的带领太监。
她被带至了福宁殿。
影儿低着头进殿跪下问安,她知屋内每几步便有伺候之人,人数之多从她望着地都能映入眼帘的鞋尖便可判断。
可屋里一片沉寂,静的滴漏之声都如雷贯耳。
半晌一阵轻咳,堪堪止住又是一阵接不上气的剧烈猛咳,影儿弓着身子卑微的跪在冰凉的地砖上不敢有丝毫动静。
殿内一阵忙碌,蜻蜓点水般的脚步声逐渐止住后,又过许久,“楚阳替你求了不少情。”
影儿一顿,身子弓的更低,接着一阵清嗓动静,“起来吧,身子不好也别跪着了。”
小太监一阵风一般矫健地飘至影儿身侧,虚抬着手恭请她。
“过来些。”
如冬日挂霜松针般的嗓音,拒人千里又刺人心间的说完便不再开口了。
影儿忍着久跪的不适,尽量轻巧的挪至龙榻前,始终低垂的鸦羽下伸进来一块软垫,垫在了地上。
影儿急忙跪下,仍旧垂着头等着,听见圣上饮了茶又轻咳了一阵,突的眼面前飞过一本札子:“老三查的东西,这一本是关于隋堇的,你自己看看吧。”说完一阵漠然无话。
眼前这一本札子关乎整个隋府上下百人性命,影儿紧张的彷徨着,她努力咽下已经在重重颤抖的声线。
用力稳住自己的双手拿起了那本轻巧又薄的札子,翻开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