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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翕转头道:“自然是记挂的。”
“可他要让我做质子。”他眼泪终于落下来,抬手将眼睛遮住。
“是陛下选你做驸马。六郎,不要钻了牛角尖。义父如今久居长安,他年事已高,轻易不会再出征。与其说是质子,不如说这桩婚事是陛下想要拉拢魏家的手段。”
“可他也绝不爱我,关心我,爱护我。”王府冰冷,王妃冷淡,他能感觉到她的厌恶,而父亲待他板正,他也不知道该同他说什么,原先远在幽州时的孺慕期待全都成了笑话。
“我想和你一起回幽州。”
他话里的委屈叫卫翕心疼,转身在他膝头拍了拍,“义父是爱护你的,只是你们相隔太久还有些陌生,不知该如何亲近。别怕六郎,他会护着你的。”
魏徵没有回应,只有短暂的吸气声。
卫翕默默坐在他身边,池水粼粼闪烁,寻来的婢女见此情形怔了怔,有些迟疑。
卫翕问道:“何事?”
她这才敢开口,“王妃叫我唤六郎过去,青雀公主来了。”
魏徵坐起来,脸上潮湿,发髻散乱。他吐出一口气到水边洗了把脸,戴上幞头,对卫翕道:“三哥我先过去了。”
卫翕看他离开,心里发沉,一时半刻也不愿回去。
他同魏徵一般褪下一边袖子,坐在水边扔了几个石头,身边马儿像是察觉到他的情绪,俯下头来碰他。他轻笑一声,抬手抚了抚,脸靠过去蹭了蹭,“好孩子。”他轻念道。碧空如洗,微风徐徐,他手指轻轻梳过它头颈毛发,眼中温柔,望向远处苍苍群山,心绪渐渐安静下来。
背后马蹄踩过枝叶的声音让他蹙眉,他起身看去,萧扶光骑在马上,戴着帷帽,看见他并不惊讶。
上次正清观不欢而散困扰他多时,却也毫无思绪。短暂静默间,他倏然眼睛微眯,迅速转身取马上弓箭。
扶光见他突然挽弓指向她,收紧缰绳,心也一紧。他挽弓如满月,眸中坚毅,松开手箭矢便如流星般射过来。她垂在脸侧的纱帘如遇疾风被瞬间扬起,露出一
张有些发白的脸。
他跑过来,她这才转头——原来是一条绕在树上带花纹的蛇。这样的蛇多半有毒,他的箭很准,正中蛇头。
卫翕拔箭将蛇取下,经过扶光时察觉她的僵硬。他手一抬,扶光骤然一缩,嘴唇紧抿。
“是蛇。”他对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