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霄夺却像没听见似的,兀自道:“知道了,舅舅也很想你。”
他的声音很低柔,像揉了一把粗砂粒在耳鬓摩挲。
盛愿不满的小声喃喃,“我没说。”
“那是你的事,我想我的。”
牧霄夺的语气一派懒散,掺着点游刃有余,几句话把盛愿惹红了脸。
盛愿不知不觉被他饶了进去,忍不住问:“那您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舅舅尽快结束这边的工作,早点回去见你,好吗?”
“……好。”
牧霄夺还有例会,电话匆匆挂断,盛愿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片刻后,他托着腮欣然问:“老师,舅舅的生日好像快到了,您说我送他什么礼物比较好呢?”
查尔斯一副吃了死苍蝇的表情,转身丢下一句,“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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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白日连接着潮湿雨夜,日复一日,夜复一夜,一如梦境倏忽幻化。
盛愿默数着牧霄夺回国的日期,翻皱了日历,而那条流光溢彩的鱼尾长裙也渐渐在他的手中诞生。
最近,盛愿很少留在壹号公馆,他心里清楚,庄园里的大多数人都是看在舅舅的面子上才对自己照顾有加,实际对他颇有怨言。
因而这段时间,他常常早出晚归,一日三餐尽量在外面解决,除了睡觉,几乎不会回来。
可他没想到,即使这样,也有人将不满表达在了明面上。
某个清晨,盛愿贪睡起晚了些,独自对付了一口凉透的早餐,把面包盘子送回厨房后,忽然听见两个负责打扫的佣人在外面窃窃私语,声音里隐隐约约挂上了他的名字。
他觉得自己现在出去会很尴尬,默默躲进门后,那两人的声音毫无顾忌,被他听了全程。
“……那盛愿和先生无亲无故的,怎么还赖在这儿不走。”
“先生仁义,总不可能把这些话直接摆到明面上说吧。”
“你说这个盛愿,他也真是够没眼力见的,怎么就看不出先生的意图呢,先生留在国外这么久,就是在等他主动离开啊!”
“是啊是啊,我要是他,早就没脸呆在别人家里了。”
盛愿嗓子眼里像吞了两把粗盐,又干又涩,全身血液仿佛都涌上脑袋,说不出的难堪裹挟着他。
他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却在听到下一句话时突然顿住,表情像被吞噬,一霎静止。
“快别提他了,哦对了,你听说先生和那个什么小姐要结婚的事情吗?叫什么……英文名,反正名字跟泰坦尼克号挺像。”
“结婚?不可能吧……先生不是不婚吗?从来没看见他带人回来过……要是非说有,那就一个盛愿,还是个男的。”
“我听说了,这次是牧家老太爷亲自指婚,先生孝顺,能不听自己亲祖父的?”
“你从哪儿听来的这种谣言,反正我不信。”
“小道消息,信不信由你。反正啊,先生肯定是要结婚的。”
“你以为先生真愿意把那个半路捡来的聋子留下来?嘁,他会耽误先生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