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词安入东宫这日,也是陆嘉言带着庞大的赈灾物资出行的日子。
沈词安是陆应淮派人用太子的专用轿撵接进的东宫,其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这几日来往的官员已经快要把永安侯府的门踏破了,但是永安侯府以沈词安身体未愈,不宜见客而通通回绝了。
这些事情都落在了圣上耳里,让他对永安侯府的处事又增了几分心悦。
权臣易找,忠臣难寻,一个位高权重又忠心耿耿的孤臣更是凤毛麟角,而永安侯府便是这难寻的臣子。
沈词安入了东宫之后,陆应淮的行事作风又恢复了以前那般进退得礼,温文尔雅,仿佛那天夜探愤怒轻狂的样子从来未曾有过。
他不提沈词安自然也不会提,只是沈词安每天上午起来时莫名的疲惫和微麻的唇甚至有时连腿间皮肤都会有的酸软麻痒让他知道这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陆应淮绝对没干啥好事!!!
如果只是一两日可能他还不会多想,可是一连七日,日日皆是如此沈词安就算是不想多想都不行了!!!
戌时,忙碌了一天的沈词安躺上了自己柔软的大床上。
其实说忙碌是他自己说的,沈词安每日的事情打底,就是太子写字他磨墨,太子吃饭他陪着,太子见客他看着,除了如厕个休息他只要陪着陆应淮便可。
每天的休息时间大概就是陆应淮上朝的时候吧……
他住的这间栖梧的院离太子的寝殿最近,一应装修都是最顶级了,比起陆应淮的居所都不遑多让。
他这个前夫好像把他当金丝雀在养……
或者说吉祥物?
沈词安的唇间溢出了几声轻笑,打开凝肤膏的盖子,用细软的小刷子把乳白色的膏体轻轻的抹在手掌中的伤口上。
到底是东宫出来的东西,不过几天沈词安的手心里的伤口已经长出了粉红色的嫩肉,微凉的膏体落在伤口后很快便融成了水状流入掌心狰狞的疤痕中,消失不见。
沈词安吹灭蜡烛,房间内顿时漆黑一片,只有窗外莹莹的月光透着窗户纸照了进来,才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时卿大人,药物屏蔽已经兑换。”
沈词安侧身躺在床上,懒洋洋的应了声,让巴啦啦下线之后闭着眼睛假寐,呼吸轻缓,一副已经熟睡的样子。
不知道等了多久,约莫最多半个时辰左右,沈词安就听到床边传来的细微的响动,随即是一股甜香传进鼻尖,若不是药物屏蔽此刻沈词安应当已经入了梦。
来人熟门熟路的唤了一声,“词安?”
声音小的可怜,几乎算的上是气音一般。
还挺谨慎,这样即便沈词安没有昏睡,也不至于把自己落入困境。
陆应淮等了一下,见没有人应,也不着急,在烛台上拧了一下,一颗不过拇指大小的夜明珠升了起来,这一颗便足以把房间照亮,即便不似白昼,但也足够视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