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谨良看书的时候,除了大事不可报,林正堂既禀了,自然就让他进来了。
对于贴身亲信太监来说,要带匹马进东宫,其实没其他人想的那么违逆。因为这东宫的禁忌,半真半假,另有其用而已。
更何况这要带马进宫的杜良媛,比其他东宫妃嫔要特殊那么一点点。
他一五一十将缘由禀告给了赵谨良,避嫌不去看他的表情,躬身等着他的回复。
赵谨良放下手中的书,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
那匹马,是当时她骑着参加跑马大赛的白马吗?瞧着皮毛油光水滑,亮白无暇,很是漂亮。但胸膛宽阔,后臀整齐结实,跑起来比六妹的奔霄还要凶悍。
原本不想让她做出头鸟,可她这个要求,但凡他应了,后宫那些不简单的女人,可就要盯上她。
太子迟迟不说话,林正堂保持躬身的姿势一动不动,心里暗想自己这定力是越来越强了。
良久,林正堂终于听到太子说:“允。你来安排,务必谨慎。”
两日后,宫里的太监上门时,杜府里正在吵嚷不休,杜蔷杜莲使着自己的丫鬟,一左一右架着珍珠,将她扔在一大盆脏衣服跟前。
杜蔷的丫鬟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她们扔在地上,手砸到盆边正在揉手的珍珠。
“咱们府里不养闲人,还要吃喝穿,就得干事,你今天就把咱们大姑娘二姑娘几日的衣服洗干净了,不洗完不许吃晌午。”
可现在已经巳时末了,洗地再怎么快,也势必吃不上午饭。她们这是存了心要欺负珍珠。
珍珠这几日吃的也并不好,每每她去大厨房,都说没饭了,扔给她发霉的馒头,看不清颜色的剩菜。她只能把发霉的那边掐了,吃剩下看着还干净的。天天都要闹肚子。
珍珠躺在地上,心中想着姑娘走前说的话,让她先忍着,等她回来。可姑娘现在已经留在了宫里,回不来了。
姑娘成了宫里的主子,她是姑娘的人,此时在外面若忍气吞声,就是任人下姑娘的脸。
思及此,珍珠做下个决定,大有破釜沉舟的气势。她想着,反正不管她如何,都追究不到姑娘身上,大不了她被发卖,或下狱,或被打死。她都认了,要给姑娘挣回脸面,报一报这几年来她们二人被这一家人明暗欺负的仇。
将军和夫人泉下有知,也会夸她做得好!等她也去了,不至于没脸见他们。
珍珠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起来,两步弹跳踹飞了杜蔷的丫鬟,杜莲的丫鬟要来拉扯她打她耳光,被她一手挡回去又还了一巴掌。
珍珠是从小长在军营里的练家子,她这一巴掌直把杜莲的丫鬟扇得耳边嗡嗡作响。
杜莲尖叫:“你这贱人要干什么!反了反了!来人啊!”